信息量太大了,陳九經有點接受不過來,問道:“你有一名侍女是你的丈夫納瓦拉的情人,你用這名侍女去給自己的丈夫吹枕邊風?”
而且,一名侍女的枕邊風就能讓他們再次開戰?
瑪格麗特把這一切視作理所應當,點頭並不回答,轉而笑道:“我在回阿讓的路上遇見從阿讓跑來告訴我消息的仆人,立刻就讓馬車回來了,當然,打不打仗不重要……主要是想你。”
陳九經不置可否,在歐洲駐紮半年多已經讓他知道沒有人嘴裡是完完全全說實話的,尤其是瑪格麗特。
不過他並不在乎這點旁枝末節,攤開手問道:“那麼,現在法蘭西又開戰了?”
“對,開戰了!”
瑪格麗特興奮地不像個法國人,重重點了幾次頭,起身昂起光潔的頸子,踮著腳一步一步半走半跳地繞到陳九經身後,兩臂環著他的脖頸在桌麵的地圖上指點著說道:“納爾瓦打算約定新教各地在明年四月同時起兵,但各個首領並未遵守約定。”
瑪戈邊在陳九經耳邊吹氣,邊拉著他的手越過大半個地圖,在巴黎北方二百裡定住,正正地向東劃出一條線:“納瓦拉的堂弟,孔代親王亨利率先行動,帶兵奪取了皮卡第的要塞拉費爾,那可以當做德意誌雇傭軍進入法蘭西的通道。”
“很快孔代就回去德意誌征兵,聖誕前夜,梅勒將軍登上熱沃當的芒特城、下普瓦圖的蒙泰古向波米耶投降,他們都是新教徒。”
說起這些事時瑪格麗特高興極了,陳九經很難在一個女人眼中發現其對戰爭有如此多的光彩與渴望:“最新的消息,是納瓦拉將會在明年春季攻打卡奧爾……對了,那是你們的今年冬。”
冬季展開突襲?
雖然會受些磨難,但這對納瓦拉的亨利來說能很好地抵消新教徒兵力不足的劣勢。
如果在王室做出反應前拔掉幾座城池,尤其是作為瑪戈嫁給納瓦拉王國嫁妝的卡奧爾,到時候是戰是和對納瓦拉的亨利都沒有壞處。
看見說出口的消息難以引起陳九經的興致,瑪格麗特把頭靠得更近了些,帶著蠱惑輕聲道:“在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中,隻要你率領軍隊出現在波爾多,哪怕什麼都不做,所有人都會不留餘力的拉攏你,你可以視他們開出的傭金加入任何一方,提升你的影響力。”
瑪戈甜甜地說道:“法蘭西的花瓶要碎了,每個人都想多撿幾塊碎片,你也不該例外。”
陳九經輕輕笑了,手在桌上攤開,道:“就在上個月,西班牙的一位修士建議我娶了你,以此得到法蘭西國王的繼承權,後來我知道他騙了我,雖然國王沒有子嗣,但你還有個安茹公爵的弟弟;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們總是如此令我苦惱:為達成你們的目的,告訴我遮遮掩掩的情況,並以對你們有利的想法以己度人來向我提出荒謬的建議。”
“倘我是雇傭兵,歐洲沒人能付得起我的傭金;若我是名封臣,我所效忠的陛下至高無上光照四海,歐洲何人可與之匹配?我想要什麼隻管自己去取,何須為旁人幫閒索要報酬——我極惡菲利普如此待我。”
瑪戈圈在陳九經脖頸的手逐漸僵硬的鬆開,她沒想到陳九經和過去她所見過的情人大不相同,更令她感到像是羞辱的是陳九經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身份帶來的好處。
每個情人沒有不在乎的,哪怕他們嘴上不說,但權力是最好的春藥,哪個又沒想癡心妄想地有過願望,希望自己離婚與他成婚,一躍成為法蘭西顯貴呢?
人人都會這麼想,憑什麼你不想?
陳九經仍是一副禁欲麵龐,隻是微微將下巴抬高半寸:“若你希望我在這場戰爭中做些什麼,或想我為你取得什麼——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