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是對瑪格麗特的好處,這麼多年以來長時間被困在巴黎不能自由活動的經曆讓她始終擔驚受怕,而在巴黎的那段歲月中隻有弟弟安茹公爵逃出巴黎後,才讓她真正把心放回肚子裡……那時候她知道自己不會被亨利殺死,因為有兵強馬壯且感情很好的弟弟在巴黎之外,隨時可以為自己起兵反對王室。
現在她想要鞏固甚至增強自己在法蘭西的影響力,最佳的手段自然也是讓整個法蘭西都知道有這樣一個手握重兵的人能為她而戰,所以對她來說陳九經正急需一座可以拿來駐軍的重鎮,那需要靠海方便戰船運輸、最好離西班牙接近以方便外援——波爾多都是極好的選擇。
唯有一點,波爾多的駐軍權交給與西班牙親近的陳九經很困難,法國王室一直很擔心菲利普這個天主教大首領對法蘭西的影響力,有吉斯公爵這一個強有力的王位競爭者就夠亨利難受的了,哪怕南邊門戶是新教徒控製的領地,亨利也不會輕輕鬆鬆地交出去。
何況新教徒們更不會願意接受這一結果,比起王軍,天主教的吉斯與西班牙才是更可怕的敵人。
因此瑪格麗特認為這對陳九經是異常艱難的事情,他要在雙方勢力都承認他極為英勇善戰才能做出妥協。
當瑪格麗特終於繃不住驕傲對陳九經發出請求時,他並未乾脆地答應下來,道:“大明講究以誠待人、師出有名並且受人之托便忠人之事,我答應誰的事情,就算死也一定要做到。”
事實上他的想法要比瑪格麗特的建議簡單粗暴的多。
“如果你想,在畢爾巴鄂我有七千軍隊,可以在戰場上為你舉一麵旗,比方說反對你哥哥的統治擁護你做國王,把進入吉耶納省的王軍與新教軍都打進河裡淹死。”
如果不是他們正躺在床上、如果陳九經的手沒有四處亂動,他現在的模樣就像在宴會上對朱曉恩王爺那樣侃侃而談:“等為你打下四百裡江山,你做女王我做丞相,先向天子效忠,不過海上的路很遠,在此之前可以先公開支持天主教但什麼都不做,這樣我就可以從西班牙再弄來一兩個軍團作為援軍。”
“等天軍渡海而來,我們就誰都不需要了……算了,給你當丞相也沒什麼意思,納瓦拉雖然隻是百裡之國,可納亨利好歹還是國王呢。我可以從國內給你招來萬裡挑一的合適人選來治理地方,如果隻是波爾多,一個貢生就足夠了;要是整個吉耶納省就要費點勁,就至少要兩個舉人才行,下麵的五六個副手官員能從新大陸招。”
瑪戈看著陳九經滿麵認真的暢想,露出甜蜜的笑容,她當然不信情人說的話能成真,也並不在乎會不會成真。可她實在聽過見過太多甜言蜜語,哪個比得上要為她打下一個王國更加來得美麗動人呢?
比方說她弟弟安茹公爵寫給英格蘭女王伊麗莎白的情書,‘希望親吻你腦海每一寸’,和陳九經說的這些比起來那都是些什麼鬼話啊?
“如果你不願倒,倒戈?那就加入新教軍吧,隻要王軍被你打怕了,我能說服納瓦爾把波爾多交給你做設防安全區,不過你的說法太棒了。”瑪格麗特笑得像個小孩:“六百裡江山?我喜歡這個詞,你們用河流與高山來代替土地,這太羅馬了!”
瑪格麗特想要說的是浪漫,浪漫本來的詞就是羅馬,一切美好的、富有詩意的都是羅馬;一切不好的、反時代的則稱作哥特。
但她的話卻令陳九經陷入沉思,半晌才板著臉非常認真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部隊是騾馬,難道我的人裡有間諜?瑪戈,你必須把消息來源告訴我,否則這樣的紕漏將在戰場上將成為滅頂之災。”
“而且如果打算冬季發兵,你的人現在就要想辦法為我提供情報支持,敵人是誰、他在哪、有多少軍隊,還有要做一麵屬於你的旗子。對了,你最好鍛煉一下,然後穿上鎧甲騎上馬,我們去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