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洋軍府處理亞洲事務高效而專業,是牧野知縣楊兆龍最直觀的感受。
當楊兆龍帶著隨他遠渡重洋的南洋旗軍、苗族武士,都掌蠻、毛利人等四百餘隨從浩浩蕩蕩地按圖索驥,抵達東洋軍府規劃中的牧野縣時,生活在這的原住民百姓已經會說漢語了。
黑雲龍說:這是咱的功勞,小叔你回頭可彆忘了給咱記上一筆。
但楊兆龍並不高興。
“我早就跟姐夫說,劃定一縣之地的大事,怎麼能不親眼看看就決定呢?沿途那麼多適合做縣治的地方,姐夫非要劃在這兒,這也太容易挨揍了。”
楊兆龍除了享樂和旅遊,是的,儘管他做的都是探險家的工作,但他那不叫探險,至多算是旅遊。
他除了享樂和旅遊,自認是再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本事,但這兩點對當下的牧野縣治很有用。
從水文與地勢上,牧野縣首任知縣很容易判斷出眼下東洋軍府劃定的縣治所範圍很容易被來自海外的敵人襲擊。
“挨揍?哈哈哈!”
坐在馬紮,哦不,是坐在交椅上的黑雲龍仰頭大笑,抬著手中馬鞭指向遠方,對楊兆龍道:“小叔有所不知,在西北,法蘭西人把那稱作新法蘭西,占據河口五十餘年;在東邊隔海相望的大島上,亦有歐羅夷把那稱作新昂古萊姆,亦有數十年。”
“可向來隻有我天軍打彆人,何來旁人揍我?”黑雲龍說著擺擺手,道:“新法蘭西一戰而定,教他五十年功業毀於一旦;新昂古萊姆更是被李禹西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苦心經營,又有何用?”
過去黑雲龍一直有些瞧不上商賈,可李禹西真是讓他刮目相看,看上去挺文質一人,在大島上發現夷人城鎮頭天笑眯眯地進去做客,隻因受人奚落觸怒,當天夜裡便糾合徒眾攻進城寨,殺人放火一個沒留。
城寨一把火燒了不說,就連港口停著的法國戰船都遣水夫鑿穿船板沉了下去。
黑雲龍在這個時候才突然想到李禹西是泉州商,是閩商,是早在朝廷還未開海時就混出名堂的大海商……可朝廷都沒開海,這大海商又是怎麼混出名堂的呢?
他們可跟開海後才舍得出海的乖寶寶們不一樣。
“他一介商賈,為何要攻城拔寨?而且還拔成了。”
楊兆龍眨眨眼,這是正經商賈麼?怎麼聽起來戰鬥力比北洋軍還厲害呢。
“他說當地百姓太樸實了。”
黑雲龍撇撇嘴,無可奈何地說出一句:“我開始也沒想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後知後覺,樸實是好聽話,難聽話就是傻,容易相信彆人,也容易被騙。”
“北方還有騎將叫呼蘭,回頭知縣也會見到他,從金城到魁北克,呼蘭是挨個部落送馬種,教人養馬修路;李禹西則是從魁北克到佛羅裡達,凡是不種糧食、棉花的地方,他就教人種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