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瑪戈回答,陳九經就自問自答道:“沒有辦法。”
“不,他們答應我了,我們有協議,他們會不參戰的。”
“拉倒吧,你都二十六七一把年紀,還信這個呢?”陳九經瞪大眼睛嘲笑著瑪戈的天真,道:“你能與他們達成協議,你在巴黎的國王哥哥更能與他們達成協議。”
陳九經擺手道:“可彆說不可能,如果協議管用,你的婚禮上就不會有數千人死掉,法蘭西的戰爭也不必進行到現在了。”
說起這些,他的言語不免帶上嘲笑的鄙夷:“權貴假借神明之口滿足一己之私黨同伐異,以為這就能欺騙世人,卻不知君子慎獨,難道騙的了彆人還能騙的了自己嗎?”
“兵凶戰危,稍有不慎人頭落地,千萬不要以為勝利來得那麼容易,隻需要動動嘴唇。”
“嗬嗬。”
瑪格麗特嗬嗬。
她依舊維持著雙手環胸的動作,鼓起並帶有弧度的胸甲讓她的手臂有些不自然,冷笑著望向陳九經:“我的大將軍,你是在說我年紀大麼?”
陳九經:???
“我說了這麼多,你就記住我說你年紀大?”
就在這時,營寨外一封來自納瓦拉蒙托邦的信送至軍中。
信是納瓦拉的波旁亨利寫的,卻並非寫給妻子瑪戈,信使被指明親手交給明軍指揮官陳九經。
軍帳裡坐在中間的陳九經聽到拜倒的納瓦拉信使的話還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地向瑪格麗特用眼神確認了一遍才接過親兵呈上的信。
仿佛是知道陳九經不懂法語,信專門用西班牙語寫成,緩慢的看完書信,大馬金刀而坐的陳九經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他轉頭看向瑪格麗特,能看出王後很焦急,但她並沒有向自己詢問信的內容,隻是緩緩起身走了兩步,在信使身前輕聲問道:“卡奧爾城與國王,都還好麼?”
信使是個侍衛模樣的年輕小夥子,他仰起頭道:“王後,卡奧爾城依然在納瓦拉王的庇護下,國王一切都好。”
等信使被待下去休息、喝些熱湯,陳九經在將書信放下,起身用目光在身後懸掛的地圖上搜索著,對瑪格麗特問道:“你不想知道信上說了什麼?”
“如果你想讓我知道。”瑪格麗特輕鬆道:“就會告訴我,如果不想讓我知道,我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
“你的丈夫在三天前攻下卡奧爾城,留下一千士兵守備,回到蒙托邦招募更多軍隊,在向波爾多前進的路上,被王軍留下一支三千人規模的軍隊阻擋,這封信寫在戰前,他認為比隆正率領主力朝這趕來。”
陳九經頗為感慨的咂咂嘴,思索著該不該將後麵的話說出口:“你的丈夫是個,是個很特彆的人。”
“信的末尾,他對我說納瓦拉的王國很小,小到國王都不知能否活過接下來的幾日。但如果他僥幸沒死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納瓦拉永遠是瑪戈王後與她所愛之人的庇護所……我從未見過如此的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