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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就遇到了李禹西所說的困境,不是因為沒有章程,而是確實難以拿出章程。
兩個事,一為巴拿馬大運河修造,二為牧河鐵路修造。
他需要數學,而他自己又不會,怎麼辦呢?
當然是找數學最好的那個人,讓他給自己乾活,在陳沐的人脈圈子裡,數學最好的是大明帝國宗室大學山長,鄭王世子朱載堉。
不過找鄭王世子對陳沐來說有一點難度,就是陳沐很難在不‘打擾’對方的情況下正常交流……整個亞洲乃至整個世界,提起陳沐的名字都會震上幾下,對那些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國王更是如此,對,就是在說費老二。
但鄭藩世子早就脫離了低級趣味,視權錢如糞土。
陳沐一度懷疑,世子看他也如糞土——尤其在他一不給宗室大學提供宿舍、二不給宗室大學提供飯食後。
東洋大臣由東海岸回常勝的路上,自他於大西港下船起,北洋騎兵隊二十五騎前驅、二十五騎殿後,左右是各二十五名托新式鳥銃的北洋步兵隨行護持。
旁側跨馬隨行的杜鬆身後,親兵百戶蓮鬥按刀舉旗,兩名總旗官背著靠旗打馬而進……親兵隊帶著兩車輜重,沿路小心謹慎到了極點。
就連楊廷相在墨西哥城東一百二十裡接應時看到這陣仗都覺得頭大。
陳大帥是小心謹慎過頭了,
當然作為屬下,楊總督也不好當眾說什麼,儘管趙士楨坐船半年多非但沒變得乖巧反而更跳了,但這對彆人來說確實是莫大的震懾——亞洲日新月異,尤其對楊廷相來說,要是讓他出海半年,恐怕回來就都不認識哪兒是哪兒了。
他一直憋著,迎接陳沐到進入墨西哥城總督府的過道裡才小聲對陳沐道:“大帥放心,沿途一路,安全得很。”
“陳某早就看出來了,在牧野待了幾個月,回來新西班牙官道旁邊都修上圍樓了,我看見這樓子心裡就踏實……換門了,這個門不錯,之前西班牙人的門太花了。”
陳沐說著推開總督府長廊儘頭修建在府邸裡極其高大而有線腳、裙板調繪山川河流的木門,將頭盔放到桌上,自顧自地坐下道:“這次回來蓮鬥不光是保護我,也保護從巴拿馬與牧野拿回來的資料,多關係煉製鋼鐵、修路鋪橋與挖掘隧道的工程技術,就算陳某丟了它們也不能丟。”
這些陳沐說的倒是實話,徐貞明從巴拿馬帶回需要計算的大量資料,牧河鐵路的修造同樣也是一樣,更關鍵的是河畔鐵廠的隧道,那是個真正需要試驗與計算的東西。
大規模的試驗與大規模的計算,前者好說,後者陳沐心裡沒底。
他在椅子上伸出個懶腰,張開的手臂最後落回到桌上擺著的頭盔上,另一隻手接過楊廷相遞來的茶杯,看著新西班牙總督問道:“說說吧,圍樓怎麼會修到這邊來?”
楊廷相聽見這話笑容燦爛,竟還透著點不好意思。
這讓他說什麼,自己誇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