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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祿安顯微鏡還未造出,陳沐便受到一封程序上的急信。
信上言明,今年的商船隊伍已從大明駛過黑水靺鞨群島,熟練接收船艦的麻家港、金城、界三縣正使儘渾身解數來安置他們,同時各縣都在與商船展開貿易。
常勝不光要迎接他們,大西港那邊同樣發來一封書信,在法蘭西打了半年仗的楊策率部自海上兵分兩路,一部人馬隨艾蘭王朱曉恩一道轉航北上愛爾蘭島,另一部人馬則自海上駛來大西港,並申請進入常勝。
“操蛋!”
陳沐在軍府衙門的書房裡把書信丟到桌上,他的抱怨顯然並非針對正率領忠誠部下行軍在官道上的楊策,而是因為他發現看完國內送來的書信與麻家港傳來的情報後,他會讓等在屋子裡的文武將官失望。
屋子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從宗室大學趕過來的,美術老師徐渭、大型榨汁機安裝工頭趙士楨與安裝指導鄒元標,當然還有一介武夫杜鬆、總兵官付元。
他們都在等待大明北征的後續消息,個個眼睛瞪得溜圓,似乎不願錯過陳沐臉上每一個微小的神色變化。
看到陳沐扔信罵出一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杜鬆跟付元對視一眼,小聲問道:“大帥,輸了?”
“輸個屁。”
陳沐沒好氣道:“你就那麼盼著輸呢?沒有,朝廷沒給大東洋送信,船上這幫人知道的還沒咱多呢!”
這就是陳沐說操蛋的根源了,今年朝廷沒派北洋新兵來,也沒有給大東洋送信,來的都是商賈與想要到新大陸討生活的百姓。
說著,陳沐抬手抖了抖桌上的書信,沒好氣道:“這不,麻帥的信說,商賈像知曉了什麼大秘密般告訴他皇帝興兵,調北洋二衛駐守宣大,戚帥都準備出征了……這什麼時候的事?”
陳沐在牧野還沒回來,朝廷已先後傳信兩道,一同由北方陸路送抵他手。
最新的消息是戚繼光已將軍四營向北而發。
杜鬆是最關注北方戰場情報的,他本來就是北人,北方邊境那麼多年仇怨,聽說皇帝銳意進取、朝廷大張旗鼓地要向北發兵,哪怕在牧野也高興的睡不著,此時聽了陳沐的話兩隻眼睛珠子瞪得極大,道:“合著幾個月了,朝廷好不容易硬氣一回,又縮回去了?”
“沒有,我估計北方已經開戰,隻是朝廷顧不上給咱通報軍情,顧不上通報,顧不上通報。”陳沐說著,頓了頓道:“就是戰局不壞。”
在陳沐看來,以皇帝做不成事誓不罷休的秉性、張居正對朝廷的掌控力以及朝廷如今的財政狀況,一旦北方的仗打得不好,首先會調集的絕不會是南方諸衛,也不會是給朝廷帶來最多收入的南洋軍府。
隻要南洋軍府運行正常,本身的京運銀兩、糧草、財貨,轉運西洋軍府的銀兩、糧草、財貨,就能在不傷筋動骨的情況下打大仗,三洋軍府中帶來直接收入最少的東洋軍府一定是出兵最好的人選。
但相對,情況不壞到一定程度,路途遙遠的東西二軍府兵力也絕不會輕易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