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管能不能,先試了再說。
就算能做出來,這玩意兒在北方也沒啥大用,北虜連木牆都射不塌,還是得用到南邊。
以後裝他十幾船混凝土和鋼棍子,駕船抄到馬六甲和呂宋就蓋炮樓,跟葡萄牙西班牙的堡壘並排蓋,大不了就火炮互射,看誰的結實!
什麼?這是侵略?
不不不,如果那發生了,一定是正義的戰爭,為了滿刺加與呂宋無需更名馬六甲與菲律賓,為朝貢國的榮譽而戰才是陳將軍畢生之追求。
不過當下,他要先打贏這場仗,就算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他需要一場漂亮的勝仗在三衛中建立威信,也需要一場足夠華麗的戰功來做晉身之資,現在的陳沐看來,北調已全然不是一件壞事,而為他尋找到另一個突破口——一個直抵朝中結交當國者,並取得於南洋開海政的權力。
海政之事牽扯太大,會傷及太多人的利益,這並非他一個人就能做成的事,需要強有力的支援。
幸運的時,當今內閣至少有兩個一意孤行以富國強兵為己任的楞頭。
說實話陳沐現在已經非常理解不斷修築長城,拉出漫長防線的心態了,紙上談兵,了解再多終究不夠真切,自移防房山,他切實地體會到這個時代想防備遊牧究竟有多難。
沒有網絡沒有電話,戰報、傳警像在廣東那樣短距離海防尚能用烽火傳遞,可在北疆塞內,完全依靠兩條腿或四條腿,太慢了。
我們的信使騎馬奔馳,敵軍也在騎馬奔馳,總督收到戰報調兵遣將,兵馬從這邊出發,敵騎已經跑到另外一邊,又是一番大掠。
想阻攔一支遊騎,就要用四麵八方數倍兵力才能圍困,可兵馬行程遠近不同、發兵地點與時間不同,想要合圍談何容易?恐怕更大的可能是尚未形成合圍,就被敵軍更快的機動而調集優勢兵力分而擊之。
久而久之,少兵不敢去打、大兵來不及打,就成了這般疲弱的情況——俺答軍的動向,完全依靠失陷城池的戰報來判斷,其尚未叩關,關內已嚴陣以待。
倘若其不欲兵臨京城,僅為禍山西,則明軍便是一派的束手無策。
隨輜重一同送來的,還有朝中正在興起議和的聲音,其實大部分明眼人都知道議和是唯一出路,從四月起就在爭論,到現在還在爭論,爭論的根本無非是以戰促和還是以錢促和罷了。
不論如何,所有人都在等待戰事的結果,不同的是有些人需要一場勝利。
而陳沐在軍事之外忙著向天祈禱,他祈禱土默特部能衝到拒馬河來,因為這個從南方一路殺出來的男人固執地認為,世人所等待的那場大勝,將在他手中締造。
九月七,天降驟雨,拒馬河暴漲,河對岸受戰亂波及的災民接踵而至,他們帶來北虜穿過井陘進入真定的消息。與此同時,南洋衛第二次輸送火炮也進入京師,送來白元潔對南洋衛諸事的情況,還附帶一塊皮子一樣的東西。
陳沐的隨身短佩刀紮著那塊不知什麼構造的軟東西釘在案上,神情振奮。
“來吧來吧,讓我轟你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