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楨說的不是虛言,陳沐的艦隊現在三千裡都跑不出去。
香山船廠當年造船被陳沐緊催慢趕,同時下水小鯊船幾十艘、幾十艘造成緊跟著就上百艘同時興建,進度很快、效果很好,帶來的問題就是戰船的保養統統紮堆。
一艘船到了要保養的時候,同一批幾十條船都差不多是這個情況。
隆慶七年初,陳沐是幾十艘幾十艘地往衛港送,倒不是那些船料在馬尼拉灣塗抹不好,實在是這邊造船廠還在進一步擴大規模,尚不能容納二十艘小鯊船同時保養修複。
算了算時間,與其在呂宋耗著,倒不如每隔半月發船去往南洋衛,那邊船廠大、船塢多、人手足,要不了多久就能修好,修好下一批戰船也到了,修複效率要比在呂宋好。
當然,呂宋也有小批船艦休整。
如今這麼手忙腳亂的原因就是開始興建船廠時技術不過關,陳沐隻在乎船形與性能、炮戰,沒考慮過其他,也就沒在船料上下功夫,後來南洋港造的大船都要好上許多。
衛港造大艦船底都抹了石灰、魚油、桐油的料,對船蛆有保護作用,如此一來即使有些木料受蛀也為題不大,靠岸時上岸晾上幾日,船蛆就死光了。
至於西班牙人包裹銅皮的製法,陳沐也決定今後大船一樣學來,銅皮很薄,即使是給六丁六甲那樣的千料船釘覆銅皮也沒多少花費。
所以今後衛港船廠、香山船廠所造大艦一並覆銅皮於底。
等船艦的日子陳帥也沒閒著,在呂宋國都馬城舉行了一次閱兵,校閱的是呂宋北指揮使司陳八智麾下的五千六百旗軍。
這支明呂聯合旗軍是陳沐眼中呂宋軍今後的常態,清一色香山早期布製攜行具,五部千戶麾下除工兵、輜重百戶外,餘下八百戶皆操練鴛鴦陣,由於地處呂宋北部多山區地帶,八郎給他們的定位顯然是山地步兵。
裝備的兵器有宣府造戚家刀、狼筅、藤牌、硬弓、毒弩、長牌、鏜把等冷兵器,熱兵器則是火繩鳥銃、小旗箭、虎蹲炮與直屬指揮使的二十門二斤、十門五斤炮。
鴛鴦陣半數軍士配單麵胸甲,銃手、炮手、旗鼓手皆為輕裝,他們身邊有持長牌單刀的盾手與持戚家刀的殺手保護。
操練很是得當,軍容齊整,這是小八爺殺出來軍容,五千六百人在練兵過程中被八郎殺了三百七十七個,又重新募滿。用他的話說,還少個步驟。
“父親,哪兒能打仗,把孩兒派去。”
小八郎真真是陳沐看著他從四六不懂的死小孩成長為如今的青年戰將模樣,繼承陳氏對鳥銃火炮戰船精熟運用的同時,也自戚氏學到操練兵馬節製精明的一絲不苟。
新兵要見血,雖然八郎麾下不是新兵,但一幫殘兵敗卒被他操練成如今精悍模樣實屬不易,當然陳沐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精悍之士不是花架子——但他一樣從家丁老卒裡帶倆千人隊就能把他們擊潰。
因為他們沒贏過,缺少贏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