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兩手一攤,道:“你說的為兄知道,義父做大事,你籌兵事我籌錢糧,你我儘心則萬事無虞;但你把士卒逼得太狠,他們現在對你恐懼的很,令是不敢違反,無假日也不得飲酒打牌找婦人,行軍尿急離隊都要捆打三十,長此以往保不齊哪日就營嘯了……”
“所以才要打仗,一戰功成,賞如日月信如四時,則軍心可定。”陳八智心裡有數的很,張手道:“雖百眾可敵萬人,為縱橫天下之雄兵——兄長帶來琉球官吏,什麼事?”
“你有打算就好。”李旦還能說什麼呢?練兵的事他也不太懂,不過提到琉球官吏,來精神極了,道:“琉球重臣一直很擔憂海對麵的島津,往來貿易時他們很凶,又欺辱琉球兵弱,時常扮作倭寇往來劫掠。”
“你靠岸時,他們見你船上軍卒嚴整,又聽說這是你在一樣兵弱的呂宋練出的精銳,所以就想請你也在琉球幫他們練兵,你覺得如何?”
說著,李旦抬手道:“琉球雖土地貧瘠時常饑荒,糧食靠明、日易換,但貿易繁榮,任何貨物都不缺。”
“練兵,這事要父帥允許才行,派人回呂宋問問,要是允許幫他們練兩個千戶也無妨。”陳八智想了想,對帳門侍立的家丁揮手,道:“招他們進來,我問問。”
片刻,鄭迵帶著老邁的琉球官吏進來,見禮後介紹道:“這位是三司官翁壽祥,號瑞峰,是國中德高望重的重臣。”
說著,鄭迵對翁壽祥道:“翁公,這是陳將軍,呂宋北衛指揮使。”
聽到這個官職,翁壽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前兩年他曾出使大明朝貢,是先王在世時主管外交的官員,同時他與島津的關係也不壞。
在與島津的貿易中,琉球常因島津的凶悍而吃虧,所以希望加強軍事讓底氣更足,但他想要的絕不是琉球被大明吞並。
當然,國中是有人希望並入大明的,而且彆管與島津多親近,也沒人想要並入日本。
日本與大明,對琉球而言就像是兩篇文章,一篇粗魯野蠻,劍拔弩張;另一篇辭藻華麗,居高臨下。不論哪個,都沒有自己舒服。
大明在呂宋設立指揮使司,那麼將來會不會也在琉球設立指揮使司呢?
但他神色如常,對比他年輕三四十歲的陳八智見禮,誇讚幾句還不敢倚老賣老很是矜持,這才表明來意道:“琉球兵弱,所以想請將軍代為操練一些兵馬。”
看見陳八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緊跟著說道:“琉球欲向皇帝上書,得到應允後就向南洋衙門購入軍器,聽說將軍缺少馱馬,我們可以給將軍獻上百匹山馬作為練兵酬勞。”
“琉球聽不容易的,談到買軍器,他們想買火銃和三眼銃,鳥銃都沒敢提。”李旦說著看向陳八智,言語中有點不忍,道:“陳將軍以為呢?”
“練不練,不在我,要傳信南洋衙門;購置軍器,不由琉球上書,南洋衙門先奏報;至於我,不想給你們練兵。”
陳八智看看鄭迵又看向翁壽祥,道:“醜話在前,我練兵所需輜重軍備皆與外麵軍兵一樣,軍器價格幾何問我兄長。此外練兵一千死卒三百,兵馬交我其他人不得過問,我勸老人家回去再考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