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讓他們宣布投降。”
“如果不行,你們會造成儘量大的動靜,來吸引守軍注意,或想辦法打開城門,不論你們的行動能否成功,隻需要堅持一會,我們會向普利茅斯發起總攻。”
接到命令的貴族召集了部下,整個圍城大營在這個夜晚再一次開始戰前禱告,人們跪拜著親吻劍柄,隨後攜帶短兵器的征召兵跟隨鎧甲明亮的貴族鑽進狹窄的地道,向普利茅斯城內發起襲擊。
不論貴族老爺們先前腦袋裡想的是什麼,這個節骨眼上他們都不想在來自宮廷的大貴族麵前展現出自己的無能,因此他們要提前一步行動,最好趕在海軍擊敗商船前攻下普利茅斯,或至少要與守軍在城市中形成拉鋸。
否則他們是無能之人的傳聞將會伴著這些宮廷大貴族回還而傳遍倫敦。
而在普利茅斯地下,寬腰帶彆著手斧的大明水手正托著瓷碗倒扣在牆上,側著身子在地道裡把耳朵貼上去聽了很久,直到聽見有鎖鏈甲相撞的聲響,他轉過頭,對身後攥火繩端三眼銃的水手們做出幾個手勢。
人們擠出通道,穿千層底布鞋紮著行纏的水兵快步沿地道爬到地上,向守備在地上的將官通報著來自地下的發現。
哨所的北洋騎兵麵前有繪製的轄區草圖,各處地聽的士兵都在向此處彙報發現,依照士兵聽見的聲響,他在圖上用炭筆畫出敵軍在地下的行軍方位,一條自城外延伸進城內的路線漸漸清晰,騎兵招來部下,快速寫就書信一封,要求遞給一名駐守防區的牧野保甲把總。
消息快馬傳送,保甲把總集結部下所有老虎漢,在信上提到的地點甕聲甕氣地問道:“就在這個地方?都準備好了,有火箭升起就給他們挖塌了,堵死退路!”
而在城內其他地方,則有人將井口掘開,挖掘暗溝;有人燃起火來,用木頭做成煙囪;他們都等待著應明在城中發起信號。
如果用三眼銃的商隊水手在地下不能戰勝敵軍,他們會先把地道靠近城牆的地方挖塌堵死,阻斷敵人援軍,如果這樣還不能讓水手戰勝敵軍,所有人都會撤到地麵,用煙囪把煙導入地道,隨後灌水將地道淹沒。
不論敵人武裝有多精良、戰鬥力有多強大,隻要他們進了地道,這就是一條通往奈何橋的死路。
地道還在繼續挖掘。
最前的士兵極力壓抑著他們的笑容,他們能感覺到,道路越來越容易挖掘了,後麵的騎士在小聲告訴他們沒有多遠,馬上就能抵達酒窖,一定要小心、小聲。
隨著不知誰鑿去最後一下,土牆發出金石之音,露出一塊塊磚石,人們的心提了起來,有人發出強壓著的歡呼,回頭道:“大人,我們挖到了酒窖牆壁!”
有人推著鬆動的磚石,試圖透出一點光亮向酒窖裡看一看,身後提著短劍、斧頭的征召兵扣好自己的頭盔,聚集在騎士身旁,準備進行突破。
一牆之隔的另一邊,盤腿而坐的水手們被鑿牆聲驚動,他們摩拳擦掌地提起心愛的三眼銃,有人翹著大拇指向自己身後的牆壁示意,那塊磚正被人緩緩鑿活了向外推著。
火把引燃了長長的火繩,在磚頭落地的那一刻,兩支三眼銃順著空隙懟到想要向外張望的驚恐眼睛上。
水手們聽見牆壁那邊的人嘀嘀咕咕說了句話,但他們聽不懂。
“大人,酒窖很黑,我什麼都看不……這是什麼,很涼像是鐵的,它帶著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