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名毫發無損的火槍手看上去也沒有交談的欲望,他用無神的目光看向米勒,在整間屋子散發著絕望的氣息裡,抬頭問道:“爵士,我們都要死了,對吧?”
米勒搖了搖頭,看得出來這名火槍手在經曆戰友紛紛陣亡後內心已至崩潰邊緣,他堅定地搖頭,道:“隻要尼斯爵士從地下爬出來,就能扭轉局麵,撐下去火槍手。”
“尼斯爵士在哪兒呢?”
是啊,尼斯爵士在哪兒呢?
米勒想問這個問題,他的人都快死透了,早就該出來的尼斯爵士在哪呢?
其實不光他們想問,尼斯爵士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
他率領忠誠勇敢的戰士們沿著地道一直走,在地道儘頭向上挖掘,他們十分確定他們就在貧民窟下麵,上麵應該是寥寥可數的雙層木石房與更多茅草棚。
當瘟疫發生他們從城裡撤出去時,茅草棚這一片是非常嚴重的疫區,現在恐怕都沒什麼人,他們的突破應當極為容易。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他們想過茅草棚的地麵像垃圾堆一樣,地下可能有各有臟東西,或許會讓他們惡心一下。
到底戰事當前,誰都能挺過去。
可他們開始向上開鑿後馬上就感覺到異狀,上麵的土非常鬆軟,就像被刨開又埋上的地一樣。
然後他們挖到了厚厚的濕泥和木板,當木板被挖穿,地道上方的泥土塌陷下來,把幾個用力挖掘的士兵活埋在裡麵,露出的小縫隙先伸進來幾杆三眼銃,放了兩輪把前麵幾名士兵打死,隨後伸進來幾根木管。
大量濃煙被一股一股地噴進地道,還能聽見上麵的大明人大聲喊著什麼。
煙霧在地道中彌漫,嚇得尼斯爵士連忙帶兵後撤,前麵的人往後跑、後麵的人不知所以地往前走,他們擁堵在地道中不辨方向、不知所在,悶頭逃竄隻為逃命。
等尼斯爵士回過神來,他和幾名僥幸逃出的士兵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已經出現在城外東郊傾倒地道挖出廢土的河邊,這裡離他們的圍城大營要比城裡近得多。
城上的應明倒是看得挺清楚,城內早就沒有茅草房了,瘟疫過後所有的房屋被重新分配,那些不能遮風擋雨且周圍太肮臟的茅草房被鏟平,大多數建材都被做成守城器械,屯在那裡的士兵正燒著大火。
他們在地聽聽到的方位挖掘通道,鋪蓋濕泥與木板來防止敵軍在地道內放火,同時用牛皮與木架趕製了人力鼓風機,在地道塌陷的那一刻起便向地道內鼓去濃煙。
現在應明能看見,城東的河岸上有濃煙從地下升起,幾個倒黴鬼狼狽地從濃煙中竄出,辨彆方向後朝北方奔去。
“讓騎兵上馬,要不了多久敵人就知道地道攻城失敗的消息,我們可以去衝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