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伯爵命自己的隨從騎兵把兩路地道鑽出來的潰兵帶到軍帳裡,給信任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頓了頓發現侍從沒有反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戴著頭盔彆人看不見自己的眼色。
隻好抬手動了動侍從,指向一旁的帳篷。
豬麵盔是一種盛行於百年戰爭早期的頭盔,到如今早已過時,為防禦早期火槍,它的麵甲做的很厚,讓佩戴者的腦袋與肩膀承擔了太多重量,如今已很難在戰場上看見它。
倒是因為防護較好,這種老古董在比武場上很受歡迎。
此時查爾斯伯爵所戴的頭盔就是一件比武用具,他的鎧甲武具都在城內,由於最心愛的鎧甲有獨特的配飾,前些日子在普利茅斯城牆上還看見了呢,穿在某個不知姓名的大明軍官身上。
“大人,總攻在即,我以為我們該……”
侍從的話沒說完就低下頭,他顯然知道,自己的主人知道現在該乾什麼。
“進攻失敗的消息不能讓所有人知道,現在隻能進攻,即使失敗,留給英格蘭收複失地的時間還很長。”
隻是留給他的選擇餘地不多了。
擺在查爾斯伯爵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硬頂著把這場仗打完,不管成功與否,贏了就能協助海軍攻下普利茅斯;輸了則承認技不如人,去倫敦的遠親那住一段,等王國把這場仗打下去,普利茅斯終究還會回到他手中。
要麼告訴圍城大營所有人地道攻勢已經失敗,城內做足了防禦,貴族們會爭相提議防禦地道、緊跟著進一步提出向北撤軍,這樣能保全所有貴族的兵力,但他的名譽必然受損,由於他們沒有堅定進攻,倫敦的好事者會從他身上找出這場仗失敗的原因,就好像他奮力一搏是有機會取勝的一樣。
最後也許連封地都會被剝奪。
他知道在戰爭過程中一名傑出的指揮官應該做什麼,但他不能。
現在圍城大營裡的幾個貴族已經給他起外號了,叫‘破城者’,用於諷刺他圍城近兩個月連城牆都沒摸壞。
如果這個時候大軍北撤,這個外號恐怕會跟著他一輩子。
在可能葬送友軍與可能葬送自己名譽的選擇中,他傾向於前者。
但事實上,內心鬥爭有時毫無用處。
總攻即將開始之際,有個活潑的騎士率領征召自由民向神明做完禱告,轉頭就鑽進了地道裡,打算從地下協助大軍進攻。
地上的軍隊相互鼓勁還沒結束,地道裡就已經傳出沉悶如同爆豆子般的響聲,剛鑽進去的士兵連滾帶爬地鑽了出來,高喊著將消息公之於世:“敵人,有敵人,地道裡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