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關於這一點,其實是魏進忠的錯覺,玻璃窗雖然昂貴,但還不至於倫敦城內的貴族商人用不起,隻是——隻是逃難的時候,大戶人家選擇把玻璃窗拆下來放在馬車上帶走了。
所以留給他的就是一個四方透風窟窿,這事不光在英格蘭,在法蘭西在西班牙在意大利,都很流行,主人出門帶著窗戶走就像後世人帶手機出門一樣。
最過分的是,這修道院在地上有兩個倉庫,地下還有兩個大地窖,一個存糧食、另一個就直接是個啤酒廠。
魏進忠專門派人數了,四百二十桶發酵完成的啤酒,還有一千三百七十桶正在發酵的啤酒。
絕了。
在這個人口眾多的倫敦城南貧民窟,人們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是偷、是搶、是賭、是嫖、是醉生夢死,是渾渾噩噩,是撈偏門。
那些賭場、妓院、酒館統統要高昂稅金,作為城內不允許的事在這裡允許的代價,稅金交給誰?
交給教會。
這些娛樂場所都要喝酒,酒從哪兒來?
從教堂買。
妥妥的。
在魏進忠學問有限的小腦瓜裡,上一個能形成如此完美商業閉環的人叫陳沐。
現在這個商業鬼才赤條條地像頭白條豬躺在教堂外麵的草地上,為避免有傷風化,魏進忠還讓人給他拿了個毯子蓋著。
因為半個時辰前,魏進忠帶著一小旗東洋騎兵、二百牧野兵包圍修道院打算把這占了差點法律文書時,修士們都跑了。
隻要不帶著法律文書走,魏進忠也懶得攔。
唯獨主教在樓上不知道乾嘛,沒跑。
等明軍敲門就聽到破窗聲,可惜一代商業鬼才竟在緊張之下忘了他住二樓,修道院的層高又尤其挑得極高,就這麼摔斷了腿。
至於他屋子裡跑出去那個披著床單豐乳肥臀的姑娘是誰,魏進忠不知道也沒問,反正從窗戶上看,白色亞麻床單跑進了隔壁的修女院。
如果說主教的私人小金庫令魏進忠原本鬱悶的心情轉瞬扭轉,那麼隱藏在地窖的大型啤酒作坊則讓他甚至可以忘記自己剛被人打過。
不過倫敦妓院行業的亂象,還是很快毀掉了他的大好心情。
他是應明的人,如今應將軍讓他到湯知府門下做事,做的就是整飭下城亂象、建設新泰晤士河南岸這樣的重任。
那麼酒館、劇場、妓院、拳擊這四個支柱行業,在魏進忠眼中必須經曆大刀闊斧的改革。
一切都要從妓院開始,因為魏進忠熟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