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最開始可是在隊形最前頭呢,讓各艦全速前進的命令還是它下的,結果艦隊還沒繞過敵軍側翼,飛將軍已經落到最後去了。
而且還被尼德蘭兩艘快船卡在麵前。
楊策倒是一點不慌,他在桅杆上對全艦隊下達了向右側轉向、全速前進的命令,不慌不忙地從桅杆上下來,跑到船頭悶頭依次親自調整好四門射石炮的炮位。
再一抬頭,看著擋在前頭的一艘卡拉維爾船,像沒看著一樣,隻是自顧自地把首桅的帆繩在自己身上纏了幾圈。
艦上水兵長官此起彼伏地高呼著讓海盜們小心碰撞,楊策口中還振振有詞:“他們被大蜈蚣的炮嚇傻了?怎麼到現在一炮都不……乾霖娘!”
轟隆的巨響伴著木料斷裂的聲音在船頭響起,劇烈的震動從船首瞬間傳遞到船尾,把一名正在船尾柵欄板上尿尿的海盜甩飛出去,拴在腰上的帆繩確保他和自己剛剛的尿混在一起墜進海裡。
巨大的摩擦聲裡,船上所有人被撞得東倒西歪,瞭望台上的瞭望手被甩飛出去,屁股順著兜滿風的船帆一路滑下來,最後趴在甲板上拍出個大字,好半天才掙紮著抹著鼻血起身,胳膊、後背到處是木刺刮擦的血道。
提前做好準備的炮手們倒是沒被有被撞死的,但有個倒黴蛋剛爬起來,便把腦袋伸到船舷外頭,想要看看被飛將軍正麵撞擊後的東西到底什麼樣。
緊跟著就被一根橫掃而來的帆杆砸了回來,腦袋都變形了。
飛將軍繼續向前,右側低了一截的卡拉維爾船被側麵撞擊,船首右側全部裂開,下層船艙眨眼就被海水漫過,船艙裡的水兵奮力向外遊去,上層甲板的水兵則竭力拽著勾索試圖掛住飛將軍龐大的船身。
他們不是想要上船,而是船要沉了,有個東西掛著哪怕在海裡遊會兒,到離友軍船艦近的地方才有求救的可能。
不過飛將軍上可一個善男信女都沒有,那些海盜哈哈大笑著,爭先恐後地逃出手銃、鳥銃、弓箭,居高臨下朝他們射個痛快。
最過分的是還有人拿船舷上釘著裝散子的回旋炮打。
楊策臉上是雲淡風輕,解開帆繩又回到船頭張望著就近靠上來的敵船,尋覓能讓四門射石炮開葷的角色。
自打這艘飛將軍落到他手裡,這不是第一次撞卡拉維爾船了,在他眼裡,所有船形就沒有比卡拉維爾船更適合挨撞的。
個小、皮薄、餡兒大。
隻要彆頭對頭,將軍船首像對著它側前臉、側麵、屁股都行,一撞一個準。
撞完都不用看,它一準沉、飛將軍一準屁事沒有。
比卡拉維爾船再大點兒的,楊策就不願意撞了,哪怕是條輕蓋倫,撞上去多半贏但飛將軍肯定也會受損。
比它再小的,那就不叫撞,叫碾。
無法體現撞擊的刺激,船上的人隻會感覺自己好像騎上了點什麼,然後就沒了。
隻有卡拉維爾船,這麼清脆柔順。
“看到那條蓋倫船沒有,夷格蘭製的,準備好咯炮位不要動!”
楊策晃了晃被震得有點發昏的腦袋,把缽胄取下來夾在肋下,回首對四名炮手指著前方緩緩逼近的一條蓋倫船,道:“四門一起,預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