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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繼忠嚴肅的表情被迪亞斯的自我介紹破了功,硬憋著才沒笑出來。
“漢話說的不錯,還有個漢名。”
“安東海,你們姓安的人挺多呀。”
這不是楊繼忠第一次見姓安的西班牙人了,以前在海上他就見過幾個姓安的西班牙商人,見著他就上前套近乎,仿佛有個漢名就親近幾分似的。
不過最後確實也有好處,贖金比夷格蘭人少一點。
“回將軍話,當年小的在塞維利亞當差,是海關李爺給起的名,說是讓我國商賈做買賣安心,因此當時所有人都姓安。”
這次楊繼忠沒憋住,笑了出來:“那這安氏可就是你們塞城大姓了,我是漢國參將楊繼忠,今日我家將軍有事見不了你,正好你來了。”
楊繼忠自顧自地點點頭,朝左右護衛勾勾手指,自有人取來一卷小圖置於桌前,道:“我有許多事要問你。”
他說楊策沒空來見西班牙使者自然不是自抬身價避之不見。
楊策確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而且就在這座荷蘭伯爵的古堡裡,隻不過是在下層地牢,正和被捉進去的四十多個荷蘭貴族、商人們談生意呢。
談讓他們重獲自由的生意。
畢竟楊將軍也是海上有名有姓的正經買賣人,這半年一年生意不開張,老客戶都不送貨上門,他總得養家糊口。
雖然如此一來增加了取貨成本,但羊毛它到底出在羊身上。
安東海的言辭謙卑,並不說明他真的這麼懂大明人的禮儀,隻是他學到的都是這些非常謙卑的詞,也不懂什麼偽裝,害怕就是害怕。
所以他直接對楊繼忠問道:“將軍,您這銃,收了吧?我沒帶兵器。”
“銃?”
聽到安東海提起,楊繼忠楞了一下才垂眼看向自己擺在桌子上按著銃的左手,揚了揚道:“你說這個?就在桌上放著吧,我聽說你們國王剛找人刺殺了尼德蘭一個頭頭。”
“還給刺客懸賞四萬半兩錢。”
“你回去問問國王。”楊繼忠說著身子向前伏了伏:“這樣的好事……怎麼不找我們?”
安東海麵露難色:“國王我哪兒能見到啊。”
不過楊繼忠也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把這當成真。
就算菲利普找上門來,他們都未必會做,白銀兩萬兩誰見了都眼暈,但他們未必能做成這事,就像天時和尚讓他們把蒙兀兒都城掀開一樣。
術業有專攻啊。
他們是世上最專業的海盜,刺殺肯定差點意思,又不容易混到對方城裡。
要是想乾這活兒,肯定要先把港口搶了,再打進王城,為殺個人順便攻城拔寨。
何必呢?
“你們的部隊有多少人,都在那?”
他這話剛落,旁邊的親兵已經執筆上前立在桌邊,低頭對著地圖準備標記,同時還拿起桌上一個不知是從哪個貴族那弄來的小金人兒當鎮紙壓在地圖上,提筆準備開寫。
與此同時,屋子另一邊的幾名漢國親兵則展開更大的半空白地圖,拿著規矩準備製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