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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利斯基大公很狼狽,心裡很苦。
他確實是在權力鬥爭中被放逐出去,可到底朝中還有國舅戈東諾夫在,率軍離開莫斯科時也稱得上兵強馬壯。
當時莫斯科傳聞東部新殖民的西伯利亞汗國敵人有三萬,他都不怕。
結果被坑慘啦。
“什麼他媽的三萬,不知道是哪個狗娘養的王八蛋謊報軍情,光是我親眼看見的人超過三萬!”
酒杯盛著英格蘭商人販賣的葡萄酒,被彆利斯基大公憤怒砸下,昂貴的銀杯被砸得變形,鮮紅的酒液撒了一桌子,正中間還嵌著顆本該在杯子上的小粒紅寶石。
在他身邊,是廢立派的舒伊斯基,以及下諾夫哥羅德教區的主教和一些本地貴族。
舒伊斯基不是專程來找政敵彆利斯基的,他本身就是下諾夫哥羅德的貴族,還是下諾夫哥羅德的督軍。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全副武裝的舒伊斯基用有力的胳膊拍著老舊的長木桌:“把塞裡的幼子找回來!”
塞裡就是沙皇,凱撒的發音變化。
他穿著一套這個時代標誌性的沙俄武備,大甲片構成的紮甲保護整個上半身又不失輕便,掛著一雙紮甲護肩與紮甲護臂,紮甲沒能保護到的手肘則有內襯的鎖甲保護。
頭上則頂著有鍍金雕文的頭盔,同樣釘有眉庇,也就是帽簷,在帽簷中間還插有一根靠螺絲固定的豎鐵條,眉庇下半部分的鐵條能對麵部起到保護作用,上半部分則在眉庇之上作為裝飾。
兩側披下的護耳中間還做了精美的鏤空構造,利於戰場及時得到聽覺反饋。
基本上,鎧甲是金帳汗國風格的延續,頭盔則帶著濃重盜版奧斯曼的氣質。
不過這種東西,還真不好說誰學誰,就像大明仿製倭銃、葡萄牙火槍一樣,軍事交流最成功的方式永遠是戰爭。
在戰爭中,發現敵人優秀的智慧結晶,從而考慮兩個問題。
一是能不能克製對方這種優勢;二是能不能把它拿來成為自己的優勢。
羅刹國兵甲有金帳汗國風格是再正常不過了,在莫斯科大公國造反以前,他們原本就是金帳汗國的一員;而奧斯曼風格頭盔影響過來的故事就比較曲折離奇。
這區區一頂頭盔,是莫斯科大公國與沙俄同波蘭立陶宛、克裡木汗國不斷戰鬥的證明。
其實儘管兩個人在沙皇繼承者的政見上算是政敵,可舒伊斯基確實是整個莫斯科最不希望彆利斯基大公在前線吃敗仗的——他支持的繼承者,尚且年幼的季米特裡可就在前線。
現在可好,自己支持的繼承人落到敵人手上,想廢立都沒人去讓他廢立了,難道還能把現在的弱智沙皇費奧爾多廢了自己上位當沙皇?
況且,不說下諾夫哥羅德離莫斯科隻有八百裡路,那是沙皇的事,他的領地可就在這,這如果被敵軍攻破並實施占領,以後他的家族將會從王公大貴族淪落為空有頭銜的小貴族。
說到底這個時代財富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沒有財富空有頭銜,那就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