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透著緊張兮兮的模樣。
順著他的眼神,兩名夜不收朝營地望去,很快就注意到這個營地之中的小營地,他們昨天晚上甚至沒發現那個角落還有營地,一人笑道:“喲,那是你們的營地,還挺奢侈,六個人仨帳篷。”
阿蘇拔都兒沮喪地搖著頭道:“三個帳篷,哪兒都能看見。”
他們六個人都掛著濃濃的黑眼圈,不因為彆的,正是拜這明軍夜不收所賜。
自從那天夜裡夜不收入營,阿蘇拔都兒值夜的部下很早就發現夜不收在放營地的馬,旋即六個人都醒了,可誰都不敢說話。
黑夜下的人影他們看不清楚,隻能從鎧甲形製上判斷,不是營地裡的基督教信徒,其實他們也不關心來者是誰,隻要不是來殺他們的就燒高香了。
萬一是速檀艦隊那邊的自己人過來,他們驚醒彆人可怎麼辦呢?
因此,當時阿蘇拔都兒心裡是又想提醒彆人,又不想提醒彆人,彆提多矛盾了。
甚至等夜不收乾完活把船開到河中央,拋下錨輪班補覺,阿蘇拔都兒都不敢睡覺,生怕夜裡有什麼大事發生。
一直到天亮,好不容易迷迷瞪瞪閉上眼,不知是誰先發現河上的船,整個營地突然炸了,他們自然也沒辦法睡覺。
後來的幾天,營地裡所有人都非常緊張、焦躁,不知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會發生什麼事,時常有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望向他們的小角落,自然更是不得安眠。
“不是,怎麼樣都行,能不能讓我們跟著你,反正你們不是也要去墨縣麼?讓我們跟著吧,我們自己有吃的喝的,帶我去見陳帥。”
卻沒想到阿蘇拔都兒這話剛說完,倆夜不收對視一眼,樂了。
“你想見陳帥?巧了麼不是。”
其中一人張手在河口西岸、東岸來回指了一下,道:“你去問問,這些使者哪個不想見陳帥,就連我們哥倆都想見陳帥——見的著麼?”
他們上次見陳沐,是在邁阿密,陳沐去考察海岸防禦工事的選址,順便給他們發了一年俸祿。
誰不想見陳沐啊,對低級士兵來說,見陳沐是天下最好的事,基本等同於升職加薪,最次最次也是發工資,一發一年的那種。
除了這些好事,他們這些斥候成日忙於公務,哪兒有機會跑到墨縣去專門看看陳沐的閒工夫,又不是軍府衙門的廊下衛士。
“不是,我是克裡木汗國的使者,見陳帥是有要事……”
夜不收歎了口氣,揚臂指向營地:“他們哪個又不是使者,哪個又沒有要事?你也見了,大西港的驛官過來說了,天下諸國大會是要事、大事,要辦成好事、快事。”
“各個地麵來的人物都是要商討國土邊境、交戰議和、朝貢通商這種大事,真不是我們弟兄倆不管你,看得出來你在這營地受氣。”
夜不收搖搖頭道:“但沒辦法,跟著我們倆,實在怕你最後見不到陳帥、參與不得大會,耽誤了事情。”
正說著,河口駛入一艘快槳船,船上武官在岸邊跳下,環視左右徑自淌著淺水朝他們走來,還沒走近便道:“你們是黑將軍麾下把使者繳械的夜不收,怎麼才兩個人?彆管了,去把那阿蘇拔都兒找來,跟我上船。”
“大帥要見你們。”
倆夜不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隻眼睛映出對升職加薪的殷切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