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宴會廳的內部也經過石岐一番裝修,以陳沐的習慣在牆壁掛上地圖,靠牆一側擺好沙盤,南洋諸將步入後便能使用。
陳沐將頭盔放在桌上,解下戰袍遞給杜鬆,坐下長長地出了口氣,坐下所有人都等待著他的命令,卻見他打量著諸將,對杜鬆道:“弄點冰,鎮些涼茶,一人一碗。”
眾將哄然大笑,他們人人都是滿頭大汗,隻怕甲內衣物也已經濕透了,石岐道:“這裡與南洋其他地方一樣,終年酷暑,葡人修寨並無夾牆,屬下已命人取冰盆,一會就到。”
“為了接我們,辛苦了。”
聽到陳沐這麼說,石岐抿著嘴笑了,拱手道:“還未恭喜諸位將軍安南大勝,比之戰場廝殺,在下做這些不算什麼。”
“還有緬甸,不用怕沒有立功的機會,馬六甲的情況。”陳沐看著石岐隨同親兵端著厚重卷宗,知他是早有準備,道:“還有三宣六慰的情報,都說說吧。”
“馬六甲有民十萬,多為馬來人,但權力掌握在爪哇拉賈與葡萄牙人手中,他們過去聽葡人的,如今聽我們的,這都沒什麼,最大的問題在於城中所住緬甸商賈應如何處理?”
陳沐道:“修建監獄,算了,直接把他們的居住區圈起來,嚴加看管,等戰事結束再放出來。”
“緬甸的情報,葡人比我們更清楚。”
石岐說著看向老平托,道:“他從濠鏡弄到緬甸的情報,但不願意告訴我。”
陳沐聽著就笑了,看向平托道:“這一次,你們又想和我做什麼生意?”
“不是生意,將軍,我們希望能進入廣州府傳教。”平托的話裡帶著澳門主教以及印度總督的意思,顯然他們現在清楚地多,以及不再說什麼在明國傳教,將範圍僅僅縮小到廣州府。
“作為交換,會交給將軍對緬甸的全部消息。”
“考慮清楚,平托,我認為這些情報並不意味著能不能進入廣州府傳教。”陳沐笑眯眯地說道:“而關係到戰爭結束後你們還能不能在緬甸傳教。”
“在我這空手套白狼可行不通,除非你們認為我會輸。”陳沐饒有興致地望向平托,問道:“你真覺得我們會輸?”
“呃。”平托對上陳沐的目光顯得尷尬,道:“戰爭的勝敗總是難以預料,就算……”
陳沐拍手道:“但雙方的強弱總是一目了然,我有一萬三千名武士,而在國中,動員二十萬軍隊向緬甸進發,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但如果你不交給我所有情報,等緬甸攻陷,你們將失去在那裡傳教的可能。”
平托深吸一口氣,手拍在膝蓋上隨後站起身來,對眾將用已經熟練的廣東官話說道:“好吧,其實葡萄牙人進入緬甸比到澳門還要早上許多。”
“最早我們接觸的緬甸人在東南,受雇在與莽瑞體的戰事中守城,我們很厲害,但畢竟緬甸人更多,城池被攻陷,雇傭軍的勇敢讓莽瑞體雇傭他們為其作戰。”
“我們帶去火槍與美酒,後來莽瑞體在尋找白象中被殺,繼位的莽應龍更加重視雇傭軍,他學習我們的武器,遠離我們的美酒,發給雇傭軍每人一名美麗的緬甸妻子,用明國的話說,就這樣,他擁有了一支由倒插門女婿組成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