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輕輕笑著道:“所以後來,這個名字流傳開來,雖然那位奴隸出身的皇帝死後沒多久他的國家分崩離析,但黃瓜的名字卻流傳至今。”
“奴隸皇帝。”
肖恩大著舌頭問出一句,兩眼有些發直:“他在國中推行的是奴隸製度麼?”
“不,他不是推行奴隸製度,他自己就是奴隸,後來做了將領,稱趙王,做皇帝。”陳沐突然想起來了興致,問道:“這種情況在你們那很少發生吧?”
肖恩想了想,他不願被陳沐看低,據理力爭道:“石勒皇帝像古羅馬的斯巴達克斯一樣,但這種情況在我們那裡也不是沒有,隻是情況不同罷了,大明的皇帝是人,我們那裡擁有皇帝權勢的教宗,你們用人來管理人,我們用宗教來管理人,我最近在大學學了你們的曆史。”
他口中的大學是北洋學堂,其實都是一個意思。
“其實差不多,你們改朝換代時大多會殺死前朝君主,我們會把異端燒死。”肖恩似乎長長地鬆了口氣,隻有像他這種對天主教不是那麼虔誠的人,在這片根本不存在虔誠的土地上才敢說出這樣的話,道:“都是為了統治。”
“在我的國家,因為一樁婚事,亨利國王推動宗教改革,不過那也隻是為了不讓羅馬教廷控製英格蘭,神依然是最大的權威,隻是中間沒了教廷的控製。”
“我看過一本書,名叫《關於最完美的國家製度和空想新島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書》,名字很長,作者很好地描繪了一個不存在的世界,後來作者因為反對宗教改革,被亨利國王斬首。”肖恩搖頭道:“如果我的土地能像大明這樣,不受宗教影響,那就好了。”
陳沐擠眉弄眼,“什麼書?”
名字本來就很長,肖恩又喝酒喝得大舌頭,有些字他說的是西班牙語,有些字說的是漢語,還有些字說的是家鄉話,這對陳沐來說太考驗聽力了。
在肖恩重複三遍之後,陳沐終於從中間聽到一個自己能聽懂的詞——烏托邦。
“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這份代價你要考慮好,你希望遠離教廷,但這必須親近皇帝,作為大明的藩國,年年朝貢獻上方物,並在皇帝需要時付出一切。”陳沐咽下一杯酒,道:“作為回報,我的軍隊會幫你作戰,我們同歐羅巴諸國作戰的經驗不多,隻有區區幾次。”
“但那幾次我們都大獲全勝,除此之外,朝廷會派出精通治政的人在當地任職官員,治理一方,貴族與大王的權力會受到很大限製。”
“這正是我想要的,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相信閣下也看出來,我並不是那麼長於軍事,雖然我確實很勇敢。”肖恩挺直了背脊說出這話,配上他大胡子的模樣很有信服力,道:“但我分析過,貴族統治一切的時間快過去了。”
“我們急需一個新的製度,商業、航海,這讓擁有土地的貴族之間詫異越來越大,僅會種地的貴族將貧困到還不如農工,而有些商人卻富貴到比肩王室,他們現在沒有權力,但誰不會想要索取更多呢?”
“我看到大明似乎並沒有這種矛盾出現,我為此而來,願意向皇帝奉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