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那才剛剛點頭,楊廷相便接話道:“何不在這,就在港口外兩個海灣分出勝負?”
阿卡普爾科有兩個海灣,北邊的主海灣大,南邊隔大概二裡地還有個海灣,縱橫也就一二裡,彆管西軍還是明軍艦隊在那邊都鋪不開,不用說,楊廷相說的肯定是要在主海灣決戰。
“為什麼?”
“敵軍南來勢必乘風,敵船船頭低壓,我部於海灣外接戰必會逆風,船速較慢易為敵所乘,一旦接舷則再難取勝。”
“海灣內則不同,風小浪弱,西船龐大沉重,船速不如我,火炮也不如我,追不上就隻能挨揍。”
楊廷相胸有成竹,手攥著一封書信收斂衣袖道:“海灣內北側小灣可部伏兵火船,我軍福船甚多匠人更多,幾日之內軍匠便可改出火船十七八條。”
“另布水師一部於海灣北側,待海灣戰事興起,自外圍封鎖海灣,敵軍進退兩難之際火船殺出,便可一舉使敵大亂。”
陳沐正想說西班牙船那麼多水兵,發了瘋船都不要各個擱淺在海灘上強攻陸上該怎麼辦,就見楊廷相將手中書信奉上。
年輕的文武通才道:“倘敵軍狗急跳牆,我軍器局匠人可為大帥趕製水雷,布於海岸易登陸之處,雷裝大缸封死以石錨墜於沿海,以燧石擊發,繩索連於岸上軍兵手中。”
“但凡其船登陸,先炸他一陣,然後交給林將軍,管教他有來無回。”
太理想了。
不過陳沐看楊廷相自信滿滿的模樣,還是讚許道:“可以讓軍器局匠人這樣準備,如果敵軍攻入港口就這樣做,不過打仗從來都會有意外,計劃未必能趕得上瞬息萬變的戰局。”
說罷,他對後邊跟著的鄒元標問道:“安民告示寫好了?”
“回大帥,手到擒來,擇通譯旗軍於告示旁宣讀即可。”說著鄒元標拱起手來,道:“明日起在下即領屬吏編戶齊民、清丈田畝,預各家依丁口分田五十至二百畝,三十稅一,餘下二十九田主與官府各半,為租稅,三年後僅稅一。”
“在下知道朝廷興許不會在此地長治,不過亞洲總是要由朝廷治理的,先將田畝清丈絕非壞事,此外學生還欲在此地效法祖宗,編賦役黃冊、行裡甲。”
還真彆說,陳沐覺得這個鄒元標心裡有一股子信念,壓根就沒想過遠征亞洲會不會失敗,甚至沒想過明軍會不會於此地撤退,迫不及待地就要在這試試自己的本事。
緊跟著鄒元標便也同樣拿出書信奉上,道:“學生定下八事,編戶口、丈田畝、分田地、立宗祠、修城隍、設社學、開溝渠、造農械。”
陳沐結果書信,挑挑眉毛抬眼看著鄒元標道:“怎麼,你打算在這兒當阿縣縣令了?”
“不,不行麼?”
鄒元標的笑容因陳沐這句話止住,他乾的這些事確實不是陳沐讓他乾的,主觀能動性非常強,自己就屁顛顛把事乾了。
這會聽見陳沐這話,頓了頓,突然眼珠一轉道:“大帥,學生想做……墨縣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