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需關係被改變了,物價上怎麼能沒有短期震蕩。
“二爺可彆小瞧咱石匠,小的師傅可還看過吳門十洲先生的《清明上河圖》呢。”
十洲先生說的是仇英,他的《清明上河圖》也稱仇本,畫的不是北宋汴梁城而是明朝蘇州城,
匠戶彆的不敢說,尤其是蘇州城的珠寶匠,見多識廣,是必然占住的。
“要懂珠光寶氣,器物來曆便是魂兒,小的指的這物件兒第二條路,便是不拆,深挖——小的隻是這麼一說,究竟成不成,就不得而知了。”
見陳沐點頭,許祿安這才輕鬆下來,抬起二指道:“亞洲玉石單單小港便落得百件,皆是有數十年頭的老物,其國古時必甚興玉器,如這般大料,非王公貴族所不能有,現在它是玉器,值三十兩。”
“挖得來龍去脈,它就是古董,值三百兩。”
“若其過去的主人如蘭陵王,它便成了寶物,值三千兩。”
“市價三千兩的寶物,放進揚州一番哄抬,就能賣上三萬兩。”
誒,你他娘真是個人才!
陳沐能想到這些不奇怪,可他手底下一珠寶匠能想到這些就比較神奇了,他挑挑眉毛笑道:“你過去是珠寶匠,你們這行沒大富貴也不缺銀子,你有這本事,為何會跑到我這裡當家匠?”
這都叫他懷疑這匠人是不是他派兵綁來的了!
匠人分工種,工錢有高有低,珠寶匠是其中較高的,雖然高的也不離譜,但衣食無憂,攢些銀兩做買賣也是足夠的。
犯不上跑來做家匠。
“小的這算什麼本事,二爺才是有大本事,就算不說二爺,小的老師也是大本事,他常說以小見大,可知全貌,正如那《清明上河圖》,便道儘先宋之繁榮,亦道儘了先宋何以崩摧。”
陳沐揚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許祿安道:“宋本圖上,汴梁城門上無守下無值,入門為稅所,異域商賈可不經盤查載貨入城;我明本圖上,蘇州城上有甕城下有守軍,入城另有衙役守備。”
許祿安道:“汴梁城,不設防。”
“二爺說小的人本事,是有些雕篆微末之技,可養家糊口,卻無揚名後世之能;二爺有,小的就想求個名,這事跟著二爺能乾。”
“百年身死,好教後人知道,我許祿安也來過。”
陳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