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公爵認為明軍的戰法與製度是可以學習的,因為他這支部隊的作戰目標是葡萄牙,而葡萄牙人的戰法與西班牙幾乎相同,明軍能擊敗西班牙人,那麼使用明軍對付西班牙軍團的方式,一定更容易對付葡萄牙人。
找到問題就要解決,缺少火炮、製度不同這都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公爵決定先從火力上下手。
阿爾瓦公爵將這件事做得很好,這兩個月,墨西哥城的工人趕製了輕型火槍兩千六百杆、重型火槍四百杆,極大地增強了西班牙軍團的火力。
但在銃刺上遇到一些困難,這片土地缺少鐵,能搜集到的鐵都被用去造火槍了,想儘辦法克服困難後,又發現火槍手的胸甲不夠,好不容易才湊出一些鎖甲與棉甲,銃刺造出來又發現不合用。
他們的火槍口徑各不相同,銃刺不是插不進去就是放進去晃蕩,往草人上一桶就掉了。
而且即便大小很合適,一樣捅不了兩下就會掉出來。
後來機智的阿爾瓦公爵搶走了半個墨西哥城西班牙市民的鞋墊——與明國不同,他們的鞋墊是軟木做的,工匠把鞋墊壓碎重製與木質劍柄相合,這一次出產的銃刺終於能放進去了,但拔不出來。
拔不出來就拔不出來吧,劍刃還總斷,心灰意冷的阿爾瓦公爵終於感到他的人在葡萄牙是用不上銃刺這種那些海上痞子沒見過的新鮮東西了,乾脆將報告打包送回西班牙,請國王菲利普下令西班牙製劍中心托雷多打造出合格的鋼製銃刺。
他對戰勝葡萄牙的信心本來就很充足,如今見識了明軍的優秀方麵,這份信心更加強大了。
不過與之相對的是,墨西哥城的事越來越難辦了。
那話怎麼說來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沒有明朝邊境線,所有印第安人都會安於現狀,南邊北邊到處都流傳著反抗西班牙人的部落被鎮壓、殲滅,戰無不勝的西班牙人這一印象早已深深地根植在每個印第安人腦海中,他們根本想不到反抗這個詞。
可現在不一樣了,對明國作戰接連失利,給阿爾瓦公爵帶來的麻煩不單單是疲於應對腦袋長角屁股塞尾巴就是惡魔的陳沐,還要對付墨西哥城內的風起雲湧。
明國讓印第安人過得太好了,今天光著腚背個麵口袋逃到邊境西邊,明天就穿一身棉布衣服束起發髻拿著明國標明姓名、履曆、所屬村落、工作的木牌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邊境這邊,揣著通寶向種植園主買走他們的親人。
種植園主當然可以選擇不賣,但那些抱著火槍的綠鬥篷就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你——誰敢不賣?
阿爾瓦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傳出的消息,被蠶食小半的新西班牙到處流傳著奴工逃到邊境那邊後日子過得多好多好,甚至連他都聽說過,願意種田的朝廷給租一定數量的田地,愛種什麼種什麼,隻要給皇帝繳納‘租稅’與‘十一稅’,完完全全就是自由人,和從明朝本土來的移民沒什麼兩樣。
哪怕不願意種田,也有數不清的工作等著他們,養養都能賺通寶。
阿爾瓦對付尼德蘭人的製勝三寶:剿滅、屠殺、鎮暴委員會,在這兒不好使,他都快被逼瘋了。
就在這種時候,從舊大陸靠岸的船抵達哈瓦那,帶來令人振奮的消息——葡萄牙國王賽巴斯蒂昂折戟馬哈讚河,葡軍大敗,國王落入河中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