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是不是該去塞城了?”
在船上,李旦向陳沐問著,他口中的塞城自然是西班牙的塞維利亞,明西一次戰爭後簽署條約中的租借地。
“嗯,上個月我已派人向西國王傳信,告知其準備派兵接管塞維利亞,等他傳回書信你再過去,怎麼著也得到明年了。”
陳沐思索著點頭,抬手問道:“你們二營人馬近來士氣如何,前些時候我聽說有人在金城惹是生非了?”
李旦跟陳九經對視一眼,都苦笑著點頭,他拱手道:“女真不擅航海、倭兵不擅遠航,東渡時還沒走到望峽州該沉的船就都沉了,沒沉的也跟守禦衛所換成福船。”
“他們覺得自己歸鄉無望,在這邊又終日叫其學習漢文,免不了煩躁不安。”李旦笑著搖頭道:“若是來早些趕上大戰,他們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人不能閒,閒著心裡長草。
陳沐對李旦的話深以為然,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準備先把你們送到巴拿馬,由西海岸沿西人修出的路走到東海岸,在那邊打上幾仗,部下的士氣應會有所恢複。”
他的話引得兩個義子麵麵相覷,陳九經問道:“大明與西夷沒談好,又要開戰了?”
陳沐搖頭笑道:“真開戰也不能讓你出海去和西軍打,他們的步陣還是很厲害的,是過去幫著西國肅清航線上的海盜,我看你們船上火器挺多、佛朗機不少。”
“是,都是戰事結束後國王下令收繳,天軍幫著收了一些,東渡帶來其中多半,扶桑營現下有倭銃千餘,有葡國造佛朗機大銃十四門、倭國自造佛朗機小銃八門。”
仿製佛朗機小炮是沒有絲毫難度的,在歐洲佛朗機炮是用鐵皮卷、鐵箍箍這種像造火槍一樣的手法敲出來的,即便如此也足夠讓陳沐驚訝了:“我還以為那佛朗機是大明造的,厲害呀他們。”
“義父有所不知,倭國有諸侯名為信玄,其人所製《甲州法度》中借中原戰國來形容其生逢之時,諸侯各自為戰領國一片混亂,單戰後收繳鐵炮便收了萬餘,這還不算各地知縣守軍留下那些不願上交的。”
李旦說著撇撇嘴道:“小八留下三千具,李家走京師的路子讓兵部調走四千六百具鐵炮送去遼東,要不是他們,孩兒這次過來能人手一具火器。”
“調去遼東?李家要那麼多銃做什麼……給他就給他吧。”陳沐算了算,小八小九跟李旦並沒有吃虧:“李家又出人又出力,戰後分點東西也是應得。”
當然,讓小心眼兒的賽驢公這麼大度的主要原因不是彆的,是他將埋怨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鐵炮都是火繩銃,對他來說沒啥用,就算撂手裡也隻能是倒賣給彆國而已。
給遼東補充些火器倒也不是壞事。
“咱們從巴拿馬西海岸下船,我去看看鄧將軍的軍兵,主要探查修造運河的難度,你們到時候往東走,船會繞亞州南部過去,鄧將軍的艦隊也正在將主力調往東海岸,到時候他會派出幾條炮艦支援你們。”
“借這個機會,咱們就能把手伸到那邊,東洋早晚變成咱的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