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洋軍府尋求幫助的是巴西總督的兩名使者。
這世上做不好情報的不僅僅陳沐一人。
巴西總督先派來一名使者向楊廷相表達‘嚴正交涉’,指責‘明軍艦隊’阻擋葡萄牙人繞過非洲去往印度,並職責‘明軍船隊’在非洲西部攻擊葡萄牙商船的可惡行徑。
並在話裡話外表達出色厲內荏的威脅,說起什麼過去葡萄牙人消滅南極法國的故事。
也不知道巴西總督是之前不知道什麼還是派出第一名使者後就突然知道了些什麼,總之,間隔不過幾天,他又派來了第二名使者。
第二名使者的腦袋就好使多了,又是送禮物又是上下打點的,對先前什麼明軍艦隊摧毀商船之類的事都不提了,想拉家常般地向楊廷相表達了巴西總督對國王戰死在摩洛哥的悲傷與未來不知葡萄牙何去何從的彷徨。
這有什麼可彷徨的?
難道費老二不能保護你們嗎?
楊廷相這一封信送過來,陳沐就算心想事成了。
“大帥什麼事這麼高興?”
趙士楨從城外靶場抱了一攤火炮參數回來,一進衙門先聽見樓上的陳沐在哇哇大叫,上來一看又發現陳沐在嘿嘿傻樂。
放下記錄的火炮各項數據,趙士楨像孫悟空一樣從耳朵裡掏棉花出來放在桌上,邊掏耳朵邊念叨:“測個火炮可苦了學生,現在滿腦子都是哐哐的回音。”
陳沐看著被趙士楨丟在桌上的兩個帶皮套的小棉花球,責怪道:“誒,你這廝,用人家炮兵耳塞就用吧,怎麼用完還拿回來呢?”
“趕緊讓你的親兵給人家送回去,這東西都有數的。”說罷陳沐才抖弄著手上書信道:“廷達寫信說智利開始找硝礦了,還有楊君瓚,葡萄牙人找上他了。”
“前些時候我不正說著想找到林鳳麼,心想事成,葡萄牙人幫我找到了,幫他們乾了不少好事兒呢。”
陳沐說著板著手指頭給趙士楨數著:“不過數年,林鳳幫助葡萄牙王國清理掉滿世界乾壞事的下三濫並拆掉他們的座駕、為他們國家設立關卡禁止狗眼看人低的國民與其眼中的連人都算不上的土著貿易等等善舉。”
“其勢力範圍遍布海洋,從摩洛哥往南都有他們出現的蹤跡,用葡人的話說,隻要你想購買黑奴,林鳳就無處不在,不過……”
趙士楨側耳傾聽,邊聽邊點頭,雖然他並不認為林鳳是個好人、對其海盜行徑也看不起,但他做這些事在力學單位眼中還是可以稱得上善舉的,畢竟比起海盜,無惡不作的殖民者顯然更壞。
海盜隻殺人劫財,這事兒殖民者也乾,但他們殺了人劫了財,末了還要奴役活下來的人,等他們死了靈魂去哪兒也得由他們說了算。
聽見陳沐說‘不過’,趙士楨晃晃仍舊有些發蒙的腦袋,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彆人提到的不是林鳳,是漢國,林鳳居然建國了。”
“大帥不是一直挺支持海上巨寇出海為朝廷開疆辟土,自己也裂土封王麼,怎麼現在又不願意了?”
“沒什麼不願意。”陳沐深吸口氣又快速吐出,頗有幾分難以釋懷的意思,道:“建國了也不派人來我這兒知會一聲,太不拿我當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