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顏色畢竟是調製出來的,隨著時間的變化顏色也會發生改變,考慮到教堂這個位置的采光濕度等問題,顏色也會有著細微的改變。
這種改變不一定能看出來,但是敏銳的感知卻會讓亞當察覺到一絲不協調。
阿爾瓦便能發現者這些不協調之處,用刻刀和顏料,將其調整過來。
甚至一顆寶石鑲嵌的位置略微變化,他都能發現,然後進行改正。
調整的都是一些細微之處,但也正是這些細微之處,讓整個畫作變得完全不同。
這讓亞當可以確定,阿爾瓦肯定在感知這一塊比他走的更遠。
“聖音教會對於術師巫醫這種灰色職業,保持著的是中立偏排斥的態度,但是也不能排除阿爾瓦是術師的可能性。”
從一些小事上亞當可以判斷出,阿爾瓦在教堂有著不低的地位,並且和修士長有著很深的關係。
這一點從亞當每一次去找吉姆修士申報材料,讓吉姆去找阿爾瓦確認,他一次沒來過就可以看出來。
吉姆這個人很市儈,亞當可以肯定他絕對利用采購員的身份,吃拿卡要了不知道多少的好處,並且和貴族也走的很近。
那個魯伯爵士也一直在找吉姆,明麵上是在商談一些物資的問題,但是亞當覺得這裡麵有著問題。
並不是亞當有著第六感,而是他之前竊聽曼斯拉男爵宅邸時,曾經聽到過一些相關的信息。
魯伯似乎也想要插手一些關於“貨物”的生意,顯然魯伯似乎和曼斯拉的走私生意有關。
走私這件事不能擺在台麵上來說,其中最為重要的問題便是打通邊牆駐軍的關係。
因為聖天音國的特殊性,駐軍也受到當地教會的管理,許多軍官本身便是修士。
吉姆身為南區教會的采購員,據說在駐軍也有著不錯的關係,當然隻是據說。
想到這裡,亞當停止了自己發散的想法,繼續觀察阿爾瓦的作畫,繼續學習。
不單單是感知,阿爾瓦拿著刻刀的手也很穩,剝刻著一層層材料,並不會因為太用力或者說太輕,而導致圖層出錯。
並且隨著阿爾瓦開始刻畫人像,亞當也開始懷疑阿爾瓦研究過人體,有些地方的紋理過於真實,導致壁畫上的人像不像是雕刻而成,反而是將人裹上顏料嵌進去了一般。
中午休息的時候,阿爾瓦見到了亞當的‘畫作’,將那木片拿在手上掂量了兩下後,放在了一邊,然後第一次教導亞當起來。
“減少了每一層材料的用量,根據比例劃分了塗層,還算有點想法。”阿爾瓦癱在椅子上,掏出酒壺咕嚕咕嚕喝了口說道:“其他就完全不能看了。”
“你用的是木片,不是牆壁,材料配比沒改,用不了一個星期材料就會脫落,作畫速度太慢,怕材料凝固了,於是自作聰明的加了水,內部有著太多的氣泡,擺放久一點說不定就會開裂。”
“還有,用的工具太差了,石片的灰塵還有樹枝的木屑都進了材料,這東西早點丟了吧。”說完阿爾瓦就不再出聲了,呼呼呼的睡了起來。
不改材料是因為沒有材料,加水是因為他用的是剩下將要廢棄的材料本來就要凝固了,工具差是因為他沒有工具。
亞當沒有反駁,因為這些問題並不會因為他反駁就消失。
“所以,我這種人想要成功,總需要那麼些不被人接受的手段。”亞當將那副拙劣的木片畫放在另一個地方,並沒有因為阿爾瓦的話語將其丟棄。
做完後續清理工作後,亞當來到書架前,抽出了一本書,開始細細起來。
“也需要更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