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瓷和陸知淵相視一眼,都無心和他們一起玩,寒暄後各自分開,顧瓷說,“不是說她在比賽嗎?”
“她比賽結束後上了直升機,原來是來賭城了。”陸知淵淡淡說,“我果真一猜就中。”
“她想做什麼?”
“誰知道呢。”陸知淵信步閒庭,“我們玩我們的,彆管他們。”
顧瓷還很喜歡德州和梭哈,心血來潮和陸知淵玩一桌,這種比心理,又比技術的比賽,一向得到眾多玩家的喜愛,有的富豪是人菜癮大,專門來過癮的,有的是技術好,能在這牌局上一夜暴富的,顧瓷第一局輸了陸知淵三十萬,第二局就贏回來了,玩了三局有來有回,總體上來賺了小幾十萬,賭場裡人人都在狂歡,安妮雖跟著他們,卻眼觀八方,非常在意愛麗絲的位置,怕她對三爺和顧瓷有威脅。
可愛麗絲和布朗恩似乎對老虎機比較感興趣,一直都在老虎機那邊玩,都沒過來和陸知淵一起玩,布朗恩心有芥蒂,安妮暗忖,當年布朗恩還挺不服氣三爺上位的,三爺出車禍時還逼宮過,沒想到如今反而畏懼三爺。
仔細想來,這幾年三爺好像也沒把黑鷹幾大家族的人怎樣,產業隻算是沒收一半,削減了權力罷了,也沒傷到他們,他們反而更畏懼,也是比較神奇。
極道就不同了,他們對蔣君臨的敬畏和服從,好像是骨子裡的,為了他一句話就能出生入死。
陸知淵和顧瓷在賭場裡玩了將近三個多小時,一直快到十一點,離登記還有半個多小時,陸知淵還在玩梭哈,顧瓷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行!”
安妮隨顧瓷去洗手間,安妮說,“主子,聽說當年三爺剛空降黑鷹時,幾大家族的人都不服氣,就是在賭桌上定生死,三爺牌技高超,江湖早有傳聞,你能贏他,真的了不起。”
“我的牌是他教的,怎麼能贏他,他放了水,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顧瓷輕笑說,“可他若不在賭桌上,我肯定能贏彆人。”
“那也很厲害,我就不行,我逢賭必輸。”
兩人有說有笑地進了洗手間。
可等安妮從洗手間出來時,卻沒了顧瓷的蹤影,安妮蹙眉,找了整個洗手間,都沒看到顧瓷,安妮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陸知淵的電話,剛一出洗手間,被槍口指著腦袋,來人聲音冷漠,“放聰明點,彆亂說話。”
一滴汗水從安妮額頭滲出,電話接通了,陸知淵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三爺,主子說賭場裡太悶了,她在西門等你。”
“行,我知道了。”陸知淵掛了電話,目光看向近衛,近衛點了頭,匆匆離去,陸知淵棄牌,起身離開牌桌往外走。
再一次見到裴秋影,顧瓷還挺驚訝的。
愛麗絲還真不是裴秋影,可愛麗絲卻在裴秋影身邊,對她言聽計從,她被銬在車上,一路疾馳出了賭城往外走。
“顧瓷,好久不見啊!”裴秋影的嗓音非常沙啞,像是聲帶壞了。
“是好久不見。”顧瓷淡淡說,也不焦慮。
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除了當年發瘋時,對陸知淵有控製欲,非常焦慮外,她對什麼事情都很心平氣和。
“你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麵吧?”
“你的確福大命大。”顧瓷說,“我早該想到,你在極道這麼多年也有自己的經營,也會有自己的人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避免這麼尷尬的情況發生。”
裴秋影大笑,轉過臉來,她一直坐在副駕駛座上背對著顧瓷,烏黑的頭發擋住了半邊臉,如今轉過來,顧瓷才看到她形容鬼魅,當年膚白貌美的女子半邊臉傷疤累累,刀疤交錯,顧瓷若不是曾經也頂著這樣的臉過了很多年,一定會震驚和恐懼,驟一看很是嚇人。
“你的臉……”顧瓷蹙眉,陳年傷疤在烏黑的長發遮掩下,變得格外可怖。
愛麗絲恨恨地說,“就是因為你,姐姐才會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一聲姐姐也讓顧瓷想起,裴秋影和諾斯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她還算是秦晚的救命恩人,是她幫諾斯送走了秦晚。
“看來這張鬼臉,你一定很得意吧?”
越野車在荒無人煙的車道上狂奔,女子沙啞又怨毒的話就在耳邊,顧瓷看到裴秋影,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生命真是一個輪回。
顧楚韻和陸世傑沒那麼大的本事能夠瞞天過海,黑鷹也好,極道也好,當年都出了事,裴秋影對陸知淵如此執念,她的傷,她的痛,她被毀容,雖是顧楚韻所指使,未必沒有裴秋影的手筆。
如今,裴秋影變成了上一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