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上天台的時候, 基德準備妥當了。
什麼叫準備妥當?
衣衫淩亂,帽子也丟在了一旁,披風沾灰, 額頭上還有血漿道具——不愧是魔術師,內行啊。
你身上究竟帶了多少東西?
快鬥,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聽到有腳步聲靠近, 幾步趕緊壓在基德背後,將他的雙手鉗製在後麵, 因為我身上是非常乾淨的,所以直觀看上去就像是我單方麵揍了快鬥一頓,然後現在控製住了他。
就、就還表現得挺真實的。
至少那個男人A一來之後, 根本就沒有懷疑, 見我這麼上道還一番讚賞。
“下麵正亂著,我暫時還不能暴露身份, 所以長話短說。怪盜基德——二代。”A蹲下來,一隻手掐著快鬥的兩頰, 讓本來就狼狽的快鬥平添了兩分——那種,不太容易過審的海棠感, 懂吧。
我在心裡捂臉, 這個畫風是不是有問題。
一般來了之後不是都先把他那個單邊鏡片卸下來嗎?
不敢看他的真麵目,還說什麼四大皆空.JPG?
這難道也是什麼主角光環?
基德的對手不看他的真麵目, 就像沒有人在意柯南那光明正大的推理一樣。
笑死。
我頷首,因為我沒有什麼變聲器, 所以我儘量不開口, 萬一有什麼需要那就是基德隨機應變, 我對口型。
對人的默契要求還是有一些的。
“我們都是當年黑羊的朋友, 一代死後, 我們總要守護好朋友的稱號不是?”男人A說得倒是好聽,連看上去倒是相當正氣,“不能其他什麼貓貓狗狗——”
他拖長了語調,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不像是審問,倒像是調戲良家婦女一樣。
這個既視感,就很Nice。
不過我也知道,他這是想要試探一下,快鬥到底是不是前任派的人,現在扮演怪盜基德到底是有特殊目的,還是單純貪戀這樣的名氣。
快鬥的腦子轉得快,馬上就把自家老爹和那個黑羊的代號對上了號,想要裝出一個發澀狼狽的聲音再容易不過了,“你們又是什麼人,我可沒聽師父提起過你們。”
他這一下,就把自己擺到了「弟子」的位置上,這一下就合了男人A的心意,隻有真正和前任親近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被黑羽盜一藏起來的真正的「潘多拉」的下落。
我抬起頭,意味深長的和男人A對視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得意。
他聽到這裡,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你、你是黑羊的徒弟?”
快鬥梗著脖子不說話,為了防止露餡兒,那自然什麼能閉嘴的時候就閉嘴,用表情、姿態來表現情感是最穩妥的,會有人替他腦補。
“你到底是誰?”快鬥一字一句,眼神中帶著堅毅和急迫。
這就是魔術師的自我修養嗎,想要什麼情緒都能表演出來。
果然,劉謙大師誠不欺我,比起雜技,魔術果然是更接近戲劇的藝術。
我簡直歎為觀止。
A靜默了數秒,帶著那種沉痛的語氣說道,“我們,是你師父的朋友,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互相以代號相稱,我的代號——銀狐你或許不熟悉,但是你後麵這位鬣狗,你師父一定提起過。”
我眼神一暗,想到了那個秘密聊天室。
有那樣一個比較私密的聊天室,說明他們原本就應該有相對比較親密的關係,那按照之前鬣狗的表現——
當年,該是有人背叛了黑羽盜一吧。
想要讓那樣一個級彆的魔術師在表演中事故死亡,又想要瞞天過海、不露痕跡,隻可能是對他的道具做了手腳。
能對他魔術道具做手腳的人,隻能是黑羽盜一信任的人。
但是——這個鬣狗又好像表現出他不認識怪盜基德一代的真實身份一樣,不然以他們的手段,必然要找上黑羽盜一的家人,尤其是這個兒子。
但是快鬥沒有暴露過。
我越發的覺得,那個黑寡婦實在是一個關鍵角色,我得想辦法搞到他的資料才行。
我思考著麵前這個A在這之中扮演的角色,手上也沒忘微微用力攥了一下快鬥的手,這才鬆開。
他收到我的信號,一邊站好揉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將我打量了個徹底,像是仔細斟酌著什麼似的,“確實像,我見過師父留下的合照。”
快鬥說著,身體也用肉眼可見的感覺放鬆了一些。男人A並沒有懷疑,彆的不說,就是快鬥這刻意放嫩的聲音,一聽就讓人知道是中學生。
眾所周知,年輕人是最容易衝動,也最容易被人引導的群體之一,你看快鬥不就是這樣嗎,被我撩了兩句,現在開始和我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