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更+加更(2 / 2)

在這個過程中,她負責幫我調查諸伏景光的人事關係和現行身份、所屬陣營。理論上來說從公到私,都屬於她的調查範圍,以防止我更換身體之後可能會帶來的麻煩,同時也有利於我製定計劃順理成章的更換身體。

在這個過程中,真子也確實儘心儘力,甚至發現了諸伏景光的臥底身份,也對這個身體的了解愈發深刻。

也同時是因為這個過程,行事浮躁的她才會意外泄露了一點諸伏景光真實身份的線索,從而加速了這個臥底身份暴露的過程,也是因為這個過程太過於意外也太快了,所以才根本就沒能給諸伏景光反應和撤退的機會。

以及這個結果帶來的一係列連鎖反應,我的計劃才開了個頭就結束,諸伏景光的身體被收錄到了烏丸蓮耶手下進行實驗。

當時我的身體已經走到了極限,所以自然就下令讓真子保持了自己馬德拉酒的身份,繼續潛入。我也在隨後通過她的身份進入研究所,近距離觀察了愛蓮娜那個小女孩兒留下來的實驗成果。

在確認了可行性之後,我才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身份,在海爾西的實驗大樓之內完成了換腦手術,後麵的事情自然就是那些,我沒有來得及恢複就被推上了洗腦的手術台上,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雖然在我計劃的生命中,這確實隻能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客觀上也有利於我現在的行動。

但是那種屈辱是我不能忘的。

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如此順理成章,究其本源,難道不就是因為真子的不謹慎嗎?

她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那種暴戾和焦躁的感覺,促使我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直接伸手摜住了真子的脖子。

“啊——”她的聲音還沒有來得及出口,我的手指就已經縮緊,身體也前傾,臉和她的幾乎貼在了一起。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我甚至仿佛能夠聽到她劇烈的心跳,以及那種無法喘息的感覺。

我壓低聲音,低聲問了一句,“八年前,是不是你?”

她眼睛裡滲出生理性的淚水,大張著嘴想要獲取氧氣,一副想說什麼但是卻說不出話的樣子。

她的腦電波動蕩太過於激烈,我難以詳細捕捉區分,也無法判斷她到底聽到了我的話沒有,到底有沒有應我的懷疑。

不過,倒也無所謂了。

我總是要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

當然我也知道,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更好的時機。但是這種暴戾之氣湧上來的時候,就算是我也會意氣用事。

若是真的所有事情都要克製而違背自己的話,那我蠅營狗苟活這麼久的意義何在?

所以我並沒有留情,眼見著她臉色發青,最後暈死了過去,完全失去了意識。

我手顫抖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後一刻要擰斷她脖子的時候卻聽了下來。

是我沒有這個力氣嗎?顯然不是。

有什麼力量,在這最後一刻阻止了我的行動,讓我沒能下手。

我默默站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兒——心理上的不忍?

不會,我自認沒有這樣的婦人之仁和慈悲心腸。

以前勢小的時候,也沒少親手做過這樣的事。

那……是身體上帶來的影響?

諸伏景光?

但是能當臥底的人,哪有真正清白的手。哪怕是像雪莉這樣的科研人員,手上都不能說是乾淨的,更何況是諸伏景光這樣要拿狙擊槍的人。

這些殺戮未必出自於他的本心,但是——

我看著有些顫抖的手心,內心當中突然湧上的是一絲恐懼,這不是「不願」的情緒,而是「不能」的本能。

就好像踏出了這一步之後,會有非常嚴重的後果一樣。

可是我翻遍所有的記憶,哪怕是我之前用過的那個年輕的身體,也都是刻意培養過,絕對不會因為這樣殺人之事而恐懼。

我突然感覺心裡一涼,那這種感覺究竟來自哪裡?

是我,還是「我」?

這種哲學的問題一下子衝擊到了我——我從來是不相信這些詭辯之術的,比如什麼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

但是現在一想,又好像覺得在哪裡聽人講過,很有趣的樣子。

我揉了一下額頭,隻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果然還是沒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或許真的是那許多的記憶影響到了我,隻不過眼下,我還不能停下來仔細捋順。

歎了口氣,我開口道:“醒了就不必在躺著了吧,還未入夏,地上怕是涼吧?你一個小孩子的身體,受得住嗎?”

我進來的時候,確實以為柯南是暈了過去,不知是怎麼了——也許是被真子那一下氣暈了頭,也許真就像是之前中二病的想法一樣,這孩子有什麼主角光環在?

我沒有確認他的狀況。

直到剛才,我幾乎要親手殺了真子的時候,他的精神震動了一下,顯然是察覺到了我的動作。

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竭力保持了自己精神上的平靜,但是這一波動,在本來就沒有其他人的房間裡,對我來說,就太明顯了。

我沒有理會地上軟倒的真子,一時間沒有辦法去理會剛才那種微妙的情感。眼下得先穩住江戶川柯南。

沒錯,是穩住,而不是殺。

江戶川柯南不能死,他死了,我現在的立場就會被動搖,就算是把事情推到真子的身上再滅口,終究也是隱患。

江戶川柯南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還沒有穩好自己位置的時候。

不然的話,拔出蘿卜帶出泥——我就得連帶著可能會發現真相的人一起除掉,這樣的人可就多了。

所以,雖然稍有冒險,但我依然打算先穩住他,畢竟最壞的一種情況,最後的發展也無外乎和現在就直接處理掉柯南一樣。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邊隨意著把化妝箱裡散落在地的東西,整理到箱子裡,一邊看著旁邊不願意動的柯南發笑。

“你不用擔心我是在試探你,柯南君。”我把粉餅放到最下麵,然後往上丟了些東西蓋住,然後拿了片刮眉刀,這才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塵,幾步走到柯南那裡去,“要知道活人才有資格談條件,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說罷,我手間的刀片被擲出去,就像是使用柳葉刀時一樣的順手,鋒利的刃片擦著柯南的脖子旁刺入地毯中,留下了一道血痕。

這可是再裝也裝不下去了,柯南爬了起來。

我拉了把椅子一座,雙腿交疊,衝著他一勾手,“坐吧。”

他神色肅穆的看著我,一副看不清我的樣子。

也是,我這可算是把之前他所確信的東西打碎了。畢竟我代表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立場,我的身份在明麵上是有過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兩個王牌認證的。

尤其是後者,對我的身份幾乎不加懷疑。

柯南現在所疑慮的,不僅僅是我的身份立場,還有那二位的。

究竟是我蒙蔽他們,還是說他們最一開始就與我合謀。

當然,身份和立場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問題。柯南是年輕,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但是眼界不同,他也應該知道,就算是公安、是FBI、是MI6,也不都是非黑即白的立場,不然也不會各自為戰而難以聯合。

我今天的表現,一下就引發了數種可能,同時也引發了信任危機。

這也是我敢不去搜身就直接與他對話的原因,他敢直接在情況未明的時候就繼續把赤井秀一或是安室透當作毫不保留的友軍嗎——如果我直接上去逼迫他,反而落實我心虛之實。

不過,我當然不會給自己留把柄,接下來的話,決定了我要走的路。

柯南知道自己今天難往出走,要是直接動手,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智取才是上策,他順著我的話,坐到了我的對麵。

“降穀……不,你到底是誰。”他眼神堅定,腦子轉得飛快,一看就是「求真」的主兒,不等我說話他就已經自顧自的分析了起來,“你叫諸伏警官哥哥,他看你是也是明了的欣慰,還有你用的假名的真實來源,安室先生……你一定是公安警察!”

他說著回頭去看他或許以為已經死了的真子。

“可是……「背叛」,她用了這個詞。所以你不是受人指使,而是掌握權力的人。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聽這個女人的自語,「黑腹虎頭蜂」、「馬德拉酒」還有你說的什麼「通行芯片」——”

我倒是沒想到,真子連自己代號也已經露給了江戶川柯南。

“諸伏警官不是那種罔顧法律的人,也不會和黑衣組織同黨。但是你、你不一樣,或許一開始,你就根本不是其他所想的那樣!”他一下子把邏輯關係理順了一樣,這也太快了吧,還是說他對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信任到達了這個地步?

眼神流轉在我身上,尤其是落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順著他的視線抬手放在胸口的傷痕處,隔著衣料摸索著這裡,有些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然後呢。”

問出這個問題,就是要看他到底想到了那一步,如果一旦到了我的底線,那自然就算是再麻煩,我也非得今天就除了他。

誰知道他接下來卻沒有再說什麼推理,而是情緒激動的問道:“怪盜基德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既然我的立場本來就有問題,那之前他所看到我和怪盜基德所謂設計抓捕銀狐和鬣狗的事情也就有了疑問。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鬣狗的嘴容易堵上,但是銀狐卻不一樣。

我不能讓他在公安麵前吐露我最大的秘密,所以在把他送到風見手上之後,我就馬上利用了庫拉索的渠道,假借朗姆的命令,讓公安中隱藏的暗棋動手除了銀狐。

這件事有蹊蹺,不過鍋都是朗姆背,正好也給了安室透一個不得不處理掉之前就發現的這些臥底的人。他們留下對安室透的計劃有好處,可以放人就近監視,但是對我來說卻不是。

我需要一個因為人事變動而鬆散的公安內部,和一個因為情報鏈斷裂而緊張的酒廠外部。

銀狐的死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也正好給鬣狗敲響警鐘,讓他知道我的手依然能伸到他那裡去。

至於留下鬣狗嘛——一方麵是因為這兩個證人如果都死了,未免使得我的功勞實際看上去有限,而且自有聰明人會因此提起過度警惕,另一方麵後麵我確實還有需要借鬣狗之口說的東西。

我需要拔除的酒廠和潘多拉組織的部分,都需要借他的嘴透露給公安那邊,所以他暫時還不能死。

回到現在的正題來,既然我的立場有問題,身份有問題,和酒廠、和動物園之間都有聯係,甚至還在掌權,那江戶川柯南自然順理成章就會懷疑那天的事情。

但是他不懷疑怪盜基德。

哪怕在某個瞬間對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都產生了懷疑,但是在這方麵對怪盜基德,他有絕對的信任。

對一個人了解最深的,終究是他的對手。

若說到「對手」一詞,在柯南這裡的定義絕對不是害他變小琴酒、不是合作關係微妙的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甚至不是有關東關西之對立的大阪黑雞。

是這個有怪盜之名的同齡人。

這是沒有任何利益勾連、沒有任何勢力介入的、甚至互相不究其真實身份的純粹的對手。

不帶有一絲惡意,但是也不帶有一絲保留的對手。

所以他不會懷疑怪盜基德有問題,自然就會意識到,是我利用了對方,再聯想我剛才那一係列的作為和從耳麥中聽到的故事發展,不難猜測怪盜基德可能麵臨的境遇。

我連自己曾經的下屬都這樣毫不留情,更何況是彆人呢。

意識到這些之後,意識到柯南的腦子比我想象當中轉得快,對人的意誌也比我想象中更堅定的時候,我應該有些焦慮的。

畢竟事情脫出我的掌控,我總有這樣的毛病,我自己也知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突然一陣——怎麼說呢。

在聽到他厲聲質問怪盜基德身份咚時候,我聽著那話莫名就感覺到了一陣——激動,我也不知道我這種情緒從何而來,更不知道有什麼緣由。

但是這個情緒就是真真切切的影響到了我,甚至還有一瞬間的上頭。

我有毛病嗎?

如果說之前的感覺還有些原因可循,之前不願意動手親手殺真子還能和自己解釋清楚。

那……這次的激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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