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把椅子拉了起來,脫力一般的坐了上去。
因為動作幅度略大,手往桌側一磕,原本擺放在最上麵的一個彩色本子掉落下來。
他視線往下一落,之間自然翻開的書簽處赫然畫著的,是萊伊的長相。
他胸前還彆著FBI的工牌。
這讓諸伏景光一下子就想起了當時萊伊自曝的話。隻是他仍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這是記錄萊伊身份的冊子嗎?
他將其拿到眼前來,順著往後一翻——這樣的表情確實是很萊伊,這是他所做的事嗎?
前麵幾頁確實很有之前他的作風,這就讓諸伏景光確認了下來,這應該是關於萊伊的資料。
看來對方FBI的身份,或許並不是假……
嗯?怎麼zero也在裡麵。
萊伊追逐圍捕的這個人是zero?
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難道說是因為萊伊不知道zero的身份,所以將他當做了組織的成員嗎?
諸伏景光有些緊張,以zero的性格,無論如何是不會自曝的,就算是因此被殺,也不會——
他的心頓時被吊了起來,現在的場景和剛才的畫麵到底是哪個先哪個後,他並不確認。
手指不自覺的收緊,半看半猜文字的諸伏景光不斷加快著速度——
嗯——
嗯?
嗯?!
這、這——
諸伏景光狠狠的把書一合,用力的手指差點把那幾頁給撕下來。
原來——難怪萊伊甚至願意自曝身份來救自己,原來是、是為了要泡zero嗎?!
不僅僅要泡,而且還要、要——
自認在組織裡那是什麼都見過了的諸伏景光卻在此時完全說不出話來,也完全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萊——伊——
諸伏景光自認不是一個多麼保守的人,身為臥底,每天把命放在懸崖邊上蕩著,他和zero都是這樣。
所以,如果兩情相悅的話,他心裡一定隻有祝福。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他們,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並肩作戰又心意相通的人的話,那是一件幸事,性彆什麼的,並不算問題。
但是,這樣強製的——逼迫的——露骨的——
他甚至還記錄了下來?!
彆人的資料裡再怎麼清晰也不會有這樣詳細的過程,那隻能是來源於當時密閉空間的兩個人中的一個。zero絕對不可能記錄這種事,那就隻有萊伊——
諸伏景光幾乎忍不住要爆粗口,硬了——他的拳頭硬了。
他絕對不能容忍有人竟然敢、竟然想對自己的摯友做這種事!
早知道這樣,當初自殺之前就應該把萊伊也一並帶走!
諸伏景光在組織中絕對算得上一句“溫柔”,不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的心態都能保持平靜。
哪怕是他死的時候,都是如此。
但是現在,現在——他隻能感覺到忍不住的憤怒與痛苦,以及一股狠戾。
他不由的想,萊伊究竟如何讓zero就範——會是因為自己嗎?
挾恩圖報?
諸伏景光大腦一陣震蕩。突然,旁邊違規電器發出一震開水的聲音,將他的意識喚醒,同時也讓他產生了一種混沌脫離的感覺。
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身體的主人究竟是什麼身份,雖然不知道身體的主人身處何處。
但是——他在畫麵中救了zero、甚至在幫他認真的完成那佩戴五瓣櫻花的職責。
還有這個本子,既然是萊伊才能記錄的東西,那就這個身體的主人在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了這份記錄,然後放在這裡用書簽卡著提醒自己嗎——
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應該留下來什麼,順手拿著眉筆和空白的紙張也隻能寫下兩個漂亮的漢字。
他所能夠寫出來的、為數不多的純中文漢字。
在把那個畫本插回去的瞬間,諸伏景光感覺意識一空,像是死亡之時那種飄忽起來的感覺一樣。
落到實處,那種身體上強烈的痛感讓他無比安心。
肩膀、手心、額頭。
每一處傷口都印證了當時所看到的情報。既然這些都是真的,那另一本紙質的冊子——
萊伊威士忌——你休想對zero出手!
而此時,正站在門外,把景光脫離危險期的消息通知給安室透的赤井秀一,突然感覺背後一陣惡寒。
赤井·萊伊·秀一:怎麼回事?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