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肆(2 / 2)

三國有個謝夫人 孰若孤 6054 字 10個月前

謝舒道:“可這裡是內院,張公與我同住一府,尚且不好隨便進來,你一個外人,倒如入無人之境。你懂不懂得何謂男女大防?你們北方人都這麼鮮廉寡恥麼?”

曹丕皮笑肉不笑地道:“什麼內院外院,隻要是在我曹氏的地界上,我自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謝舒見了他這副半陰不陽的德行就來氣,道:“無賴。”轉身進屋去了。

曹丕忙又從枝頭上摘了幾枚杏子,用蔽膝兜著,跟在謝舒身後也要進門。誰知謝舒早有防備,一進屋便要關門。幸而曹丕反應快,將一條腿塞在了門縫裡,謝舒才沒能關上。曹丕的腿卻被她用紙門狠狠地夾了一下,疼得曹丕“哎呦”了一聲,笑道:“小妮子的勁兒還不小,快讓我進去,我好心給你摘杏子吃哩。”

謝舒抵著門扇不鬆手,道:“誰稀罕你的臭杏子?把腿拿開,我要關門!屋裡一個人也沒有,我若放你進來,豈非是引狼入室麼?”

曹丕失笑道:“你休要自作多情,你的腰身粗得像水桶似的,你以為我看得上你麼?”

謝舒隔著門板道:“方才是不是你把張公給支走的?否則怎會那麼湊巧,他前腳出府辦差去了,你後腳就溜進來了?”說著越發覺得肯定,道:“是了,張公對我說是侍禦史陳群有事找他,陳群是你的人,一定是你讓陳群把張公叫走的。”

曹丕笑道:“你彆胡說,陳大人嚴正持重,一心為公,怎會是我的人?”他說著話,半邊身子已經從門縫裡硬擠了進來,道:“我勸你還是趕緊把門打開,你的力氣再大,能大得過我麼?若是推擠間抻著了肚子裡的孩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謝舒本也有些力不從心頂不住了,想想他的話有理,便憤憤地鬆了手,進屋走到案幾後坐下了。曹丕大喇喇地跟進來,走到謝舒身邊挨著她坐了,將蔽膝裡兜著的杏子一個一個地擺在桌上,道:“我知道你為何這麼討厭我,不就是你剛來的那日,我在朝堂上詰難過你幾句麼?可我那也是奉公辦事,替我父親出頭,父親身為朝廷的大司空,總不能當著滿朝公卿的麵親自盤問你。你若是對此不滿,我向你賠個不是。”

謝舒心裡一軟,嘴上卻硬道:“你是高高在上的曹氏公子,我卻隻是個人質罷了,我高興不高興,滿意不滿意,你又何必在乎?”

曹丕道:“我在乎。”

謝舒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曹丕衝她笑了笑,他天生有幾分邪氣,笑起來不懷好意。

謝舒心裡一動,連忙轉開了臉。曹丕又道:“當然了,那日我也並非全無私心,你上朝之前,父親曾考校我和子文、子建三個,分明是我拔得頭籌,父親卻隻讚賞子文和子建。父親平日裡總說孫權年少有為,不可小覷,我當時怨恨父親偏心,便挖苦了孫權幾句,其實並非是針對孫權或你,隻是針對父親罷了。父親對此也心知肚明,自打那日朝會之後,就一直對我沒個好臉色。”

謝舒道:“這些都是你的家事,怎麼好隨便講給我這個外人聽?”

曹丕道:“就因為你是外人,我才放心說給你聽哩,不然我難道說給子文和子建聽去麼?”他湊近了謝舒,問道:“孫權那廝果真很厲害麼?”

謝舒得意地瞥了他一眼,道:“那是自然了。”

曹丕不屑地嗤了一聲,道:“他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不費吹灰之力便繼承了父兄打下的江山,我若是也能有他的運氣……”曹丕沒再往下說,歎了一聲。

謝舒情知他不得誌,羨慕孫權一帆風順也是難免的,便道:“你隻看見了他表麵的光鮮,卻不知道孫權也有他的難處哩,大哥在世時,一直偏向三弟孫翊,孫權為此沒少受孫翊的氣,就連長史張昭也是孫翊的擁躉,孫權得以繼承江東,也頗費了一番周折。”

曹丕來了興致,道:“果真麼?你給我仔細說說。”

謝舒卻警覺起來,道:“我不說,這是我江東機密,你打聽來作甚?”

曹丕哼道:“不說拉倒,小心眼。”拿起一枚杏子用袖襟擦了擦,咬了一口,酸得皺起了眉頭,道:“許都今歲比往常冷,這杏子至今還沒熟透哩,難吃得很。”

謝舒也拿起一枚,拉過曹丕的衣袖擦了擦,咬了一口,果然酸澀難咽。謝舒卻道:“好吃!”曹丕情知她存心和自己唱反調,忍不住笑了。

這當口朝歌去前院晾好了被子,從外頭回來了,見謝舒和曹丕一起坐在屋裡,難免愣了一愣。謝舒忙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張公回來了?”向朝歌使了個眼色。

朝歌立時明白了,道:“是,張公剛回來,正在前院看著下人們曬被子哩。”

謝舒便推曹丕道:“你快走吧,若是張公待會兒進來看見你在這裡,未免不成體統。”

曹丕便也隻得起身整衣,尚自有些不情願,慢慢騰騰的,道:“也罷,那我改日再來。”

謝舒道:“你可彆再來了。”和朝歌一起連推帶搡地把他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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