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冷眼看著,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謝徽看過去的時候,少年的背影孤絕又從容,像一隻孤飛的大雁,一匹狠厲的狼。
婢女回去後連忙請了大夫。
額頭上的傷口不深,但是還是流了好些血,更何況一個女孩子,要是破相了就更不好了。
謝徽剛剛躺到榻上,她的便宜姨娘就緊趕慢趕地來了。
拿眼看了她的傷口一下,蘇姨娘劈手就給了身旁的丫頭一耳光,嗬斥道:“小賤蹄子,都是你沒看好小姐,小姐要是破了皮相,幾個你賠得起?”
“姨娘饒命,姨娘饒命…”婢女挨了一掌,連忙跪
到地上求饒。
看來蘇姨娘平日裡,威儀立得很足。
謝徽看著,蘇姨娘其實生的很溫柔嬌媚,個子偏矮,很像江南一代的女子,可如今罵起人來,麵目也有些猙獰。
訓斥完了奴婢,她又開始指著謝徽的鼻子罵:“你也是的,還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兒?自己也不小心些,日後能成什麼氣?賤蹄子!”
說來好笑,明明是自己的親女兒,她沒問過自己疼不疼,怎麼傷的,關心的居然是自己的皮相。
就好像一件存了許久的玩意兒,磕了一個角,主人不怕它疼,就擔心它會不會貶值。
謝徽心底不太舒服。
王媽媽安撫著蘇姨娘,蘇姨娘好容易平順了一下,才抬頭就看到外頭灑掃的三等丫頭探頭探腦的往裡麵瞧,瑟縮著不敢說話。
“死丫頭,鬼鬼祟祟地做什麼?”蘇姨娘嗬斥道。
“主子,蘇太太和蘇小姐來了。”奴婢有些害怕,回稟都小心翼翼的。
謝徽頓時警鈴大作,書裡蘇姨娘就是被那個拖油瓶的娘家給作死的啊!
說起蘇姨娘,也不過是一個農家女,因為長得白細被送到白府裡作丫鬟,白氏嫁給魏老爺後就做了陪嫁,白氏懷了魏衍,就把蘇姨娘扶了上來。
一個丫鬟坯子抬的姨娘,還死死地把正頭太太壓在腳底,蘇姨娘自然是個有本事的,壞就壞在她那個破爛娘家。
蘇姨娘有些煩躁,因為都是女眷,就讓婢女把人請到了魏瀛屋裡。
蘇太太是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穿金戴銀,就是臉上有些怎麼都不搭的局促,看到魏瀛就抹著眼淚哭了起來,“我的心肝兒啊這個怎麼了,豁了這麼大的口子,天可憐見的…”
謝徽生怕她把鼻涕揩自己衣裳上,滿身的橫肉壓著她有些疼,婦人身邊的那個應該是她的閨女,十一二歲的樣子,有些微胖,臉上也肉肉的,平白多了一股子油膩。
蘇姨娘也見怪不怪了,看著謝徽嗔怪道:“賠錢玩
意兒,還不是她皮子癢,弄了這麼大的傷口,以後破了相怎麼嫁的出去?”
蘇芸也酸酸地附和道:“就是,瀛妹妹一個庶出的,還能給人做了妻去?日後做了妾,靠得還不是這張臉蛋?臉蛋沒了,還有什麼…”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太太給嗬斥住了,庶出庶出,在怎麼也是從蘇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還能讓她編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