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兒抓緊了肚子上的衣服,冒出淚水的眼睛再一次浮出倔強,就算麵對陸白,她也有不能退讓的東西。
見她這麼堅持,展倩也不好再說什麼,“我隻是一個提議。那好,那就不給他,你養著,反正你有安氏的股份,你不缺錢,你養得起孩子。”
說到股份,安夏兒眸子動了一下。
“對了,還有股份……”
在陸白的手上。
安夏兒心裡忐忑起來,“展倩,我可能還要回一起淺水灣……”
當天在醫院做過檢查後。
坐在白色冰冷的診室裡,安夏兒低著頭,心懸到了嗓子眼。
上帝保佑,千萬彆讓她的孩子出事……沒有陸白,她可能就這麼一個孩子了,她不能失去。
醫院的空氣似乎靜到令人血液都要停止下來,展倩一直在往門外麵看,“怎麼醫生還沒來,啊,來了來了……”
隨著展倩的話落,婦科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從外麵進來了。
還是上回那個婦科醫生。
“安小姐。”她道,“你昨天是遇到什麼意外了麼,比如激烈運動,或者撞到了什麼地方?”
“我撞車了。”安夏兒直接道。
醫生吃驚,“撞車?那現在能保住你都該慶幸了。”
“醫生,我的孩子……怎麼樣了?”安夏兒感覺心臟像人攥住了,一顆心懸在了那。
醫生又看了一眼檢查報告,“總得來講,你昨天有點出血,是有些先兆性流產的跡象。”
安夏兒臉一下煞白。
“什麼?”展倩大叫,“醫生,不管花多少錢,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她這個孩子不能出事,你一定要想辦法……”
“我話還沒說完。”醫生老道地道,顯然臨床什麼案例都見多了,“很多孕婦在孕前期都會有一些先兆性流產的跡象,這幾天少走動,多臥床休息,不出意外會好的。”
“真的?”安夏兒抓著衣服。
“我是醫生。”
安夏兒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展倩也鬆了口氣,扶著安夏兒的肩,“嚇我一跳,小夏,不怕不怕。”
安夏兒確實也差點被嚇到,雖然她以前害怕懷孕生孩子,但現在有了她又莫明地珍惜……
“不過。”醫生看了安夏兒一眼,叮囑的話還說完,“安小姐你年齡也不大,檢查也是初次懷孕,最重要的一條希望你記住。”
“……”安夏兒緊張地吞咽著,“醫生請說。”
“鑒於你現在有先兆流產的跡象,懷孕的頭三個月是危險期,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醫生看著她嚴肅地道,“也不能同房。”
“……”
安夏兒臉頰有點燙。
展倩眼睛直接瞄向旁邊,說到這個曖昧的話題,也不接話了。
雖然她平時什麼都懂一樣,年齡也比安夏兒大……但其實,如網上所言,一般懂得最多的往往都是無實戰經驗的單身狗。
安夏兒頓了一會,想到什麼,笑了一聲,“我知道了醫生,其實,我想跟他也沒什麼機會了。”
雖然安夏兒與陸白的事,媒體都有寫,但醫生身為醫療人員不可能去八卦或問她的孩子是不是陸白的。
但關於孕婦需注意的問題,醫生還是凜著專業精神問她,“不過,安夏兒小姐你的胎象有風險,下次你應該讓孩子的父親陪你來醫院。”
安夏兒站了起來,拿過那張剛做的b超圖,“謝謝醫生,我這段時間儘量會注意。”
展倩陪著安夏兒轉身出去的時候,醫生在身後道,“以防萬一,安夏兒小姐這三天每天來醫院打一些保胎的黃體酮吧。”
“知道了,我會過來的。”安夏兒點了點頭,至於叫孩子的父親一起過來的問題,她沒有回答。
回去的車上,安夏兒看著b超圖,以及上麵的數據。
看不太懂。
但圖上顯示的,據上回醫生所說,應該就是子宮吧,裡麵那個小黑點,應該就是剛剛著床一個多月的妊娠胎,還那麼小,還沒成形,看b超上的數據估記隻有葡萄般大……
“好小的生命……”安夏兒微笑著,眼裡有酸酸的東西閃爍著,“我怎能不要呢,我必須要啊,這麼脆弱的小生命,我不保護他誰去保護他?”
“小夏……”旁邊展倩不忍地看著她,“你彆難過了。”
“沒事的。”安夏兒道,“我隻是驚訝現在的心態變化,換了以往,在網上或電視上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女孩懷孕的事,我心裡一定會想,她太不自愛……”
說到這,安夏兒沉默許久。
安夏兒看了一眼展倩,“從未想過,這種事有一天會落到我身上。”
“小夏,不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況。”
“我知道哦。”安夏兒笑了笑說,“如你所說,我是結了婚的,我豈碼不是未婚媽媽,還有,既使跟陸白分開了,我也會想辦法生下這個孩子以及養育他。哦,到時我生的時候,應該就滿20歲了。”
“嗯嗯。”展倩拚命點頭,“我相信陸白隻是生氣你放走了那個祈雷,他一定會來接你回去的,你們上回吵架不也一樣和好了麼。”
展倩是往最好的情況想,但安夏兒並沒有接她這話。
感情隻有自己知道。
在白夜行宮時陸白臉色要多冷有多冷,這回情況不一樣,很嚴重,她放走了祈雷可能就間接地損害了他的商業利益。
對於一個商業王國來講,一個女人算什麼?太微小。
“對了。”安夏兒打斷了展倩剛開口想說的話,撫了一下肚子說,“我想現在給取個名字,你說小名叫好不好?”
“?這是什麼名字?男孩女孩的?”展倩蹙著眉。
“女孩吧。”安夏兒道,“不瞞你說,我前陣子做過一個很奇妙的夢,一個小孩子在摘蘋果,那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然後樓下站著一個人,我叫他……”
展倩頭一歪,“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那到底是不是你呢?”
“不知道。”安夏兒道,“都說了,夢嘛,很模糊的,而且現在我也想不起夢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
說到這,安夏兒有絲不太好意思地笑笑道,“我昨晚在網上查過,好像說如果這是胎夢,一般夢見水果的都是女孩。”
“所以你覺得是女孩?”展倩盯著她平平的肚子。
“可能吧。”
至於名字,是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喊的,具體情形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夢就是這樣,夢裡清清楚楚,但一覺醒來就模糊了。
“切。”展倩不屑,“我還以為你什麼根據呢,夢?你這是迷信。”
“隨你怎麼說吧。”安夏兒道,“反正我隻記得那個夢的感覺挺美好的,這個名字是取自那夢中的小女孩或者說是我叫出的……其他的我也不記得了,所以,她以後是女孩的話,就叫吧?”
安夏兒說著看了看肚子,她臉上甜甜的微笑,讓剛才鬱結的心情慢慢散去了一些。
旁邊展倩聽著納悶了,什麼?可這聽著有點像男孩的名字啊,路路?魯魯?陸陸?
哦,也有可能是露露,這才像女孩的名。
展倩擰著眉,但見安夏兒從醫院出來好不容易笑了,展倩也不好敗了她的興致。
“喂?”安夏兒蹙了蹙眉心,一扯她,“展大記者,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覺得怎樣啊?好不好聽啊?”
展倩忙點頭,“哦,好聽好聽,小名嘛。”
就是有點怪。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好聽。”安夏兒見有人肯定,心裡更滿意了,然後指著肚子道,“那好,我考慮一下,如果想不到其他合適的你就叫這個名。”
“……”展倩無語。
“對了。”安夏兒又道,“昨天你不是說聯係幾個人,問開報社的事情麼?怎樣了?你不要因為我的事影響了你的工作。”
“靠,你跟我見外算哪門子事?”展倩馬上剜了她一眼,“再說我現在可是失業了,哪來的工作,你出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陪著你。”
“展倩……”
“好了好了。”展倩一攬她肩,一派豪爽,“我這邊不會有問題的,我在媒體界還是有很多熟人,我的事你就彆擔心了,你好好想想你的事吧,要我說,要不你還是回找陸……”
“我會回去的。”安夏兒道。
展倩一驚,“誒?”
這麼快又答應回去了?
“我要回一趟淺水灣拿我的一些東西。”安夏兒道,“就算他讓我滾,我那個工資卡裡麵的錢是我的,還有安氏的股份,我也要讓他轉回我名下。”
展倩眨眨眸子,工資卡?股份?
剛想說什麼,安夏兒對計程司機道,“這位大哥,麻煩一下,去一趟xx公寓區後送我去淺水灣吧?”
“……哦,好的。”司機從倒後鏡中看了一眼,終於確定,這個戴著墨鏡的人就是那個安夏兒。
計程車將展倩送回她的公寓區後,調轉方向向淺水灣那邊去了。
展倩下車後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哦,對了,小夏安氏的股份上回好像說是已經轉到陸白手下了。”
陸白若是故意不還給她,就慘了!
不過這一回既然是陸白讓小夏走的,那他應該不會那麼做吧?不然他陸白若想整一個人那彆人還有反抗之力麼?
……
一路上,司機沒有問安夏兒什麼,隻是時不時坐後視鏡中看了她。
安夏兒感覺到那股來自後視鏡的視線,“請問司機大哥有事麼?”
“……”司機馬上收回目光,“不好意思,請問,你是那個安夏兒小姐麼?”
“是,怎麼了?”安夏兒抬起眸子。
“哦哦,沒什麼,隻是沒想到那個安夏兒小姐突然有一天會坐我的車。”司機有點受寵若驚,開了這麼多年的的士,終於拉到一位名人了,“這是我的榮幸,是我的榮幸。”
安夏兒想說什麼,難道她就不能坐計程車?或者看到她很奇怪麼?
但終究她什麼也沒說……想到這回回淺水灣收拾東西,她心裡很難受,說不出來的疲倦與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