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雄急速地咳速地模樣,安夏兒哦了一聲,眸子天真美好地彎了彎,“原來是這樣,那就是說沒事了?”
安雄臉色不知多差,他瞪著安夏兒的眼睛就像在說,他這樣哪裡像沒事?
她是想把他活活氣死吧!
但忍了半天,想到這次是出來找安夏兒談判的,安雄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他對身後向叔道,“老向,把花送過去吧。”
“誒。”
向叔應了一聲,過去將兩束花分彆放在夏國候夫婦的墓碑前。
安夏兒看著這一幕,“我倒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夏家的墓碑前看他們,又或者,你帶著花來,以為這樣我就會代他們原諒你麼?”
安雄聽著安夏兒帶刺的話,努力忍製著怒氣,“安夏兒,我若是對夏家完全無愧,當年你十歲生日時就不會考慮給你10股份。之後你的股份被琪兒轉走的事,我並不知詳情。”
“所以你想說,這件事與你無關是麼?”安夏兒唇邊緩緩泛了泛,“可安琪兒是你的寶貝女兒啊,知道她做出這種事情後,你也沒阻止吧?”
沒阻止跟縱容有什麼兩樣?
安雄側開臉,有些不想麵對這件虧心的事,“當時琪兒說是你親自將股份轉到她名下,後來你又後悔了,你們各說各話,你覺得我應該信誰?”
“所以你就選擇了相信你的親生女兒,是麼?”
“……”
安雄手緊緊握著輪椅扶手。
安夏兒純美的小臉上笑了一下,“算了,現在再提這件事也無意義,反正是你們欠夏家的以及欠我的,我提出什麼要求都不過份。”
安雄臉色剛一變,安夏兒又冷道,“所以,你想找我談什麼?”
安雄見她態度強硬,也不想拐彎抹角什麼了,“行,我今天來就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真要讓安氏倒閉安家破產才甘心?”
這兩天,安氏裡已經有公檢法的人來過了……
“這是你們逼我的。”安夏兒道。
安琪兒一遍遍在媒體前抹黑她,陷害她。
而他安雄卻不聞不問,甚至任由安琪兒的做那種事?她就是讓安氏破產安家也沒有資格用道德良心問題指責她!
“我知道你現在有陸白給你撐腰,翅膀硬了。”安雄握著扶手的手發抖,極具忍製著情緒,“所以你就無所顧及了,想置安家於死地是不是?”
“我說爸爸,形勢所逼,翅膀不硬也撐不到今天啊。”安夏兒好笑道,“況且,你知不知道我離開安家後幾次落難,安家又關心過一分麼?”
她被慕斯城送去警察局險些住牢不說,前幾天被達榮浩擄走,若不是陸白及時讓人過來……
“安氏是我的命!”安雄重重地拍著自己胸膛,“無論無如,我也不可能看著安氏破產,是,你安夏兒現在是本事了,讓安氏徘徊在生死存亡的邊沿了。但你想要怎樣?你想要怎樣才能放過安氏,放過安家?要我一把老骨頭求你麼?”
清靜的墓園,回蕩著安雄的氣吼聲!
安夏兒冰冷地看著他,“我想要什麼,一直都很清楚,我要安家歸還屬於夏家的東西,給我一個交待!”
“你不就是想要股份麼?”安雄臉皮抖動,連上發那些泛白的發都跟著顫動,“但你以為我手就抓著100的股份麼?安氏能有今天,除了我這麼多年來的拚博,跟安氏高層這些年的努力也有關。”
“那些安氏的元老,有些為安氏立下汗馬功勞的高層,你以為隻是用工資就可以留下他們麼,為獎例以及激勵他們這些年為安氏所做的,安氏是必須給一點股份給他們,小到05,大到3,所以他們才兢兢業業為安氏的將來著想,繼續開發新產品以及改良市場上的問題……”
也就是說,安家手上的股份實際上並沒有100了。
這就是一個上市公司的體係,股份極少有僅攥在一人手上的情況……
“那你想股份,要50,你覺得安家如何能答應你。”安雄繼續吼道,“這些年夏家什麼也沒有為公司做過,我若是還給你們夏家一半,難不成我安家還要拿得比你們少麼?”
這是不可能的,彆說是安夫人和安琪兒不同意,他安雄也不同意!
安夏兒抿著唇,“這是你們的事,我隻想代表夏家拿回我應得的。”
“安夏兒,那你就是沒得商量了是不是?”
“你如果想不把夏家那一半的股份還回去就想解決這一件事,那是不可能的。”安夏兒清楚地告訴他。
他有他的難處,但她也有自己的立場!
她必須拿回她親生父母的東西!
“你知不知道昨天連蓉為了安氏股份的事都要去跳樓!”安雄怒道,“你是要我看著自己的妻子去跳樓,也要將股份還給你一半麼?你要讓我受儘天下人的唾罵麼?”
“那你是認為,為了不讓你的妻子跳樓,所以我就要放棄夏家的股份麼?”安夏兒咬了咬牙,“她是你的妻子,又不是我什麼人,她跳不跳樓跟我毫無關係!”
“安夏兒,她是你養母!”安雄目光猩紅。
“以前是。”
現在她已經被趕出安家,這個養母如今正盼不得她死呢。
安夏兒想到這又冷道,“再說了,前幾天安琪兒在記者會上,不是說安家並不認同我是夏家的女兒麼?這是你的意思?”
“我沒有這麼說。”
安雄是咬著牙。
“我隻想說一下。”安夏兒深吸了一口氣,清明的杏眸看著天空,“我在安家時,我是真把你當親生父親,甚至認為你是疼愛我的。”
安雄眼睛紅了紅,臉上氣怒,卻有些不忍地移開視線……
他確實也把她當過親生女兒疼愛,因為安夏兒一直以來都很乖,但雖然這樣他還是擔心著怕安夏兒會知道自己身世,所以安夏兒慢慢對他而言就成了一種有威脅的存在。
安夏兒諷刺地笑了一聲,不知是笑安家的薄情還是笑自己以前太傻!
“我們走吧。”安夏兒對兩個保鏢說了句,準備離開墓園。
身後安雄眼看這次談話無果,著急地叫住她,“安夏兒——”
“怎麼,還有事?”安夏兒沒有回頭。
“你是不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安家了是不是?”身後安雄急得眼睛都紅了,“你在安家也有十幾年了,我每天為了安氏有多辛苦你不是不知道!你一定要打垮安氏麼?”
安夏兒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你也要看在你親生父親夏國候的份上,當年我和他一起創立了這個公司,我們同時對這個公司寄於厚望!”
安夏兒喉頭有點酸澀。
“我完成了當年我和他的願望,安氏也是夏國候的心血!你要摧毀你親生父親的心血麼?”身後安雄聲音慢慢地變沙啞了,“現在你親生父親就在旁邊,我可以好好地跟他道歉!”
安雄想到安氏,也不顧一切了,他轉過輪椅對旁邊那個夏國候的墓碑激動地大聲道:
“夏總,對不住了,是我這些年沒有履行跟你的承諾,沒有好好厚待你的女兒,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可以去向外麵澄清,證明安夏兒是夏家的女兒,我隻要安氏相安無事!”
安夏兒步子頓住了,聽著身後安雄的聲音,她的眸子慢慢湧出濕潤的東西。
她緊攥著力,不讓眼裡的濕潤掉下來——
曾幾何時,身後這個安父也是她最敬愛的父親。
最後安夏兒咬了咬唇道,“你就去向我生父道歉吧,希望他在天有靈會原諒你。”
“安夏兒!”身後安雄聲撕力竟竭道,“你是不是要我一把老骨頭跪下來求你放過安氏放過安家?”
身後突然嘭地一聲!
東西重重撞擊到地麵的聲音……
安夏兒頭心一震,就像什麼東西絆住了她的心一樣,她瞳孔一點點放大,什麼?
“老爺,不要這樣!”身後向叔大叫起來,“使不得啊,二小姐是晚輩啊!”
安夏兒回過頭。
見安父正跪在她身後的地上!
她淚水洶湧地漫了出來——
【放心,我會讓安家跪著向你道歉。】陸白話響在她耳邊。
可安夏兒看著跪在她身後的已經長出了白頭發的安父,心不知為什麼卻一點點被揪了起來,這個平日裡威嚴的安家之主和安氏老總,就這樣卑微地跪在她麵前——
為了保住安氏,他連尊嚴都不要了。
“安小姐?”旁邊兩個保鏢催她走。
向叔也急得眼睛發紅,一邊拉著安父起來,一對安夏兒哀求,“二小姐,就算是向叔我求你了,你讓老爺起來,他都五十歲了,不要這樣踩踏他的尊言,他是安氏的總裁啊!”
安夏兒咬著唇,眼睛模糊看著安父,“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這本來就是安家對不起我不是麼?我被設計在訂婚禮上出軌,你知不知道安琪兒和她媽把我害得多慘?你知不知道我離開安家後,若不是陸白……我會有什麼下場?安家屢次陷我不義,你讓我用什麼原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