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憤怒的聲音飄在陰沉的空氣中,周圍靜得什麼聲音都沒有,似乎一切都映成了靜止畫麵。
魏管家看著這一幕,不知如何勸解,隻是歎氣。
安夏兒轉過身,往前走去。
“你給我站住!”身後陸白冷道,“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你覺得我會讓你走?彆想走了,你出不了境!”
安夏兒聽著後麵的聲音,覺得好笑,現在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了?
可她心裡怎麼那麼不甘心呢。
“誰說要出境,那我就不出境了。”安夏兒哼道,她了不起回學校。
“安夏兒!”身後陸白的聲音愈發著急,“那我們不拍婚紗照了,不去度蜜月了?我已經安排好了時間,上回在費洛朗姆就打算跟你說……你回來,我很快會陪你去,這次的事我們誰也不要再計較了。”
安夏兒眼眶脹痛,眼前的視墅越來越模糊,陸白的聲音似乎敲擊在她的心臟。
是的,他們說好要去拍婚紗照,要去度蜜月的。
他們在陸家時曾經那麼甜蜜地約定。
事情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
她是生氣,可舍棄她和陸白的感情婚姻真的值得麼?她不禁想起一部愛情電影裡的畫麵,兩個一旦分開此生再也無法相見的異國戀人……
電影《有一個地方隻有我們知道》,那是在他們死後,才共同到達了愛的彼岸。
“安夏兒……”身後陸白的聲音低了下去,“如果你無論如何都要走的話,那你就殺了我。”
身後傳來重物撞地的聲音。
安夏兒愣了一下。
突然回過身。
隻見陸白高大的身軀倒在了地上。
“陸白!”安夏兒奔過去。
“大少爺!”魏管家也叫起來。
天空的細雨落下來,安夏兒抱著陸白,哭得稀裡嘩啦的。
但看著眼前陸白昏過去的臉龐,安夏兒整個人都慌了,“你怎麼了,我不走了,你彆嚇我……”
“少夫人,大少爺為等你回來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東西也沒怎麼吃。”魏管家道,“鐵人也撐不住,我馬上叫醫院。”
回去九龍豪墅後,魏管家馬上去打電話叫醫生了。
安夏兒整個人都癱坐了下去。
陸白是什麼人。
她都沒見他生過病,但這個大男人就這樣在她麵前倒了下去,還昏迷過去了
“少夫人放心,大少爺不會有事的,已經去打電話叫醫生了。”菁菁道。
小紋哭著,“少夫人你不知道,大少爺昨天還是宿醉,他真的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
安夏兒心裡一片晦澀。
愛情是什麼。
是明知道對方缺點並被他氣得半死,卻依然生死相依,牽腸掛肚。
安夏兒坐在床邊陪著陸白等醫生過來時,安夙夜打了電話過來。
安夏兒猶豫了很久,在電話第二遍響起時,才接起。
“喂……”她聲音濕啞。
“姐姐?”安夙夜聽到了她聲音的不對勁,“你怎麼了,回去收拾東西,不順利麼?”
安夏兒心裡倒了五味瓶。
什麼味都有。
聽她沒出聲,安夙夜道,“剛才我打了電話給錦辰,姐姐,你彆生氣,我們隻是想為你爭取一個讓你重新選擇的機會。”
安夏兒看著床上的陸白,哽咽著,“我知道。”
“……”
“但是。”安夏兒唇角動了動,“對不起,夙夜,我不走了。”
“姐姐,什麼意思?”安夙夜馬上道,“你生我們的氣是一回事,為什麼不走了?”
“就是話麵的意思。”安夏兒道,“我不想離開陸白,所以,很抱歉。”
“他不讓你走?”
“不。”安夏兒搖搖頭,“夙夜,我舍不得他,陸白是我最愛的人……”
“但你說過你不會原諒他!”安夙夜也激動了起來。
“我是說過……”
“你說你回去收拾了東西就會出來,你會去上學,你會離開那個男人。”安夙夜道,“姐姐你說過你不會原諒他,你說過的,可是為什麼?”
冷靜如安夙夜,麵對安夏兒的要留下,他也憤怒了。
“夙夜,我當時說的是氣話。”
“……”
無聲的電流裡,似乎透著一股冷寂。
“我剛才準備離開時,我突然發現,我離不開他。”安夏兒晦澀地笑笑,“我也放不下他。”
陸白就那樣在她身後倒了下去。
他那樣高傲的一個人,這個高高在上的跨國集團總裁,卻為了等她回來兩天兩夜沒合眼……
如果她走了,她不知道陸白還會做出什麼讓他自己痛苦讓彆人痛苦的事來,隻是剛才那一瞬,看著陸白倒在地上,她的心都碎了。
她當時隻想和陸白走下去,就像在紫園時說的一樣,陪同他走過婚姻的下半生……
“那我們呢。”安夙夜道,“姐姐,你想過我們是什麼感受麼,你真的一點機會也不給我們?”
“對不起……”
最後電話裡沉默著,安夙夜就像在做著什麼掙紮,“但錦辰已經過去了,去了淺水灣,他說要去親自接你……”
“什麼,他?”
安夏兒淚光滾動著。
“姐姐,他會受不了的……”隨著安夙夜變輕的話,他掛了電話。
安夏兒拿著手機的手緩緩垂下,目光移向窗外,雨霧朦朧。
安錦辰。
他過來了?
這麼想著,安夏兒不放心地慢慢站了起來。
床上,陸白昏迷中叫著她名字,“安夏兒……”
安夏兒又坐了下去,眼睛酸澀的,將臉輕輕枕在他身上,“陸白,我不走了……”
淺水灣外麵,黑色的捷豹xk停在那,雨刷左右擺動著。
安錦辰聽著電話裡安夙夜的話,緩緩低下頭,“……是麼,姐姐她,不走了?”
他緊緊咬著下唇。
肩頭微顫抖。
“錦辰,你不要衝動,還記得我在機場說的話麼?”安夙夜道,“雖然我也希望姐姐能離開陸白,但如果陸白與姐姐是真心相愛,隻要她能幸福……或許我們不該毀了她的幸福。”
這就是安夙夜,雖然他也想讓安夏兒離開。
但另一方麵,他是理智的,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知道有些事無法勉強。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安錦辰緊緊咬著唇,“我隻要姐姐回到我身邊,我已經成全過她和彆的男人一次,我不能再放手第二次。”
這一次,他回來是鐵了心要帶走安夏兒。
“你如果你不想姐姐恨你的話,就彆衝動。”安夙夜道,“現在姐姐說她不走了,你先回來,先回一趟安家,爸媽很想見你,姐姐的事我們再……”
“我不回去!”安錦辰怒道,“是誰讓我失去了姐姐?是誰將姐姐趕出家門,讓陸白娶了她?是安家!是爸媽!”
“錦辰!你冷靜一點!”
“我恨你們,恨你們每一個將姐姐推向那個男人的人……”安錦辰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發白,“如果不是你安夙夜,當時回s城的路上我就帶著姐姐遠走高飛了。”
“難道你隻想要姐姐的人?你強行帶走姐姐,她的心也不會屬於你。”安夙夜道。
“安夙夜,我沒你那麼偉大。”
不等安夙夜再說什麼,安錦辰掛了電話。
前麵,淺水灣高大尚的大門和警衛室籠罩在雨霧中,這是個高級富豪區,警衛個個都是退役軍人或進重金雇傭的守護。
這裡出入的車,都有登記,陌生的車輛和訪客進入都要得到淺水灣裡麵人的允許。
警衛室,兩個穿戴筆挺的保安看見前麵那個從車上下來的身影,馬上警惕地出去攔下,“請出示出入證,或請說出你要訪問人的名字。”
安錦辰沒有打傘。
臉龐在帽沿下麵,帽子和肩頭都濕了。
他緩緩抬起頭,露出頭發下冷冽的鳳目,“安琪兒。”
兩個保安一聽,便是知道他去‘anl’殿堂的。
“請問你是誰?”保鏢又問。
安錦辰吐出沒有感情的兩個字,“錦辰。”
保安一時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或者什麼時候聽過,畢竟安家的少爺出事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但現在‘anl’殿堂確實還在慕斯城名下,而房產證之類的又回到了安琪兒手上,安琪兒現在在上庭前就住在‘anl’殿堂。
保安打電話到‘anl’殿堂,“安大小姐麼?這裡有個人說要去找你,叫錦辰的,你認識麼?”
安琪兒現在名氣大不如從前。
不但與慕斯城解除了婚約,還是涉及了殺人未隧,媒體都報導了。
而保安跟安琪兒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客氣,連個‘請’字都沒了。
電話裡安琪兒聽到這話,馬上驚道,“錦辰?對對對,我認識,快讓他進來。”
似乎聽到自己的弟弟回來了,也許能救她了,安琪兒馬上答應。
‘anl’殿堂內。
安琪兒肚子已經隆起了一點,這裡的下人已經所剩無幾了,隻有留下了兩個,還是安夫人花錢雇下來照料她生活的。
這兩天她已經從安夫人那裡聽到了安夙夜和安錦辰回來了的消息,一時隻盼望這兩個弟弟能救救她,卻不想,除了夙夜,安錦辰根本沒回安家……
這會聽到安錦辰要過來,安琪兒激動給安夫人打電話,“媽,錦辰過來了,是不是你讓錦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