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夏兒一片寂靜。
“你當時和陸白是一頓深情告白啊,挨了一槍的安錦辰就在旁邊聽著你們倆的話。”展倩嘖嘖了兩聲,“想來也是受到了一萬噸打擊。”
安夏兒兒想起昨天安錦辰上直升機前說的話,心裡有點難受。
他問她‘白色戀人’香水的名字,是不是因為他,而她直接回答了不是……難道她當時為不讓安錦辰難受,應該說點善意的謊言?
——可安夏兒隻是不想造成更深的誤會。
都說拒絕一個人還是直接了當比較好,起碼隻是痛一時。
“不過也好。”展倩又道,“也許這會他死心了,看到陸白那麼愛你,看到陸白為了救你不惜下跪,我想他們兄弟對陸白也隻有敬佩了吧。”
安夏兒笑笑,“也許吧。”
“好了,你昨日安全脫險,你應該高興。”展倩道。
“對。”
“還有,我問過各大媒體,沒有任何一家登達榮浩消息,一定是被陸白壓下來了。”展倩道,“所以你就放心,不會有人傳出達榮浩的事。”
安夏兒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以陸白壓製媒體的可怕力量,她根本不必去擔心這個問題,但她還是不由擔心。
“還有,其實小夏你很多選擇都是正確的,比如離開安家,又比如嫁給陸白……”展倩道,“看得出來,陸白真的很愛你啊。”
“嗯。”
安夏兒輕輕應著。
臉頰邊飄著兩朵幸福紅雲。
是的,遇到陸白,嫁給陸白,大抵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掛電話之前,安夏兒道,“當時在我離開安家孤立無援時,也謝謝展倩你陪我說話,在我遇到各種事情的時候你這個朋友也依然沒有棄我而去。”
“哈哈,那還用說,我當時還期望著你嫁入豪門我有個長期飯票呢。”
“所以。”安夏兒挑了挑眉,“你也彆單著了?遇到了喜歡的就彆顧忌太多,事業固然重要但也沒有幸福重要……”
“我你就少操心了,我還是對賺錢感興趣!”一提起這問題,展倩便馬上掛了電話,這讓安夏兒歎息不已。
……
安錦辰躺在病床上,望著玻璃外麵,他麵色潔白宛若童話中的精靈王子!
沒有穿上衣,有著少女漫畫中美男子有的身材,精瘦而有肌肉線條。
紗布從他肩上一直纏下去,護住了昨天的子彈傷口。
但對於這點傷,他根本不在意。
況且還是為姐姐所受的傷。
“你後不後悔?”站在病房裡的安夙夜問他,“當時你應該更加謹慎地製服那個達榮浩,是因為看到姐姐被劫走,你無法保持冷靜,所以那影響了你的發揮。”
“如果我為救姐姐而死了,姐姐會永遠記住我吧。”安錦辰輕輕地道,“仔細想想,這也是個不錯的死法。”
“彆胡說!”作為上司的安夙夜馬上製止了弟弟的語,回過冷冽的臉龐說道,“你若是那樣死了,隻會讓姐姐難過,讓她一輩子活在內疚中,無法開心,這是你想要的?”
“……”
安錦辰沒作聲了。
劉海蓋住眼睛,玉一般的鼻梁,精致而美觀!
憑長相,他們兄弟都是十分出色的!
乃至他們的性格,一個自製,一個不拘,仿佛也是為了彌補對方的不足!
“我是問你後不後悔當時那樣鋌身而出,去救姐姐。”安夙夜道,“畢竟當時情況很危險,一個不慎,也許製歹徒不成,反倒會喪命。”
“為姐姐,我從未後悔過。”
安夙夜垂下鳳目,“既然如果,那就不要有遺憾,昨天陸白為姐姐做的,我們都看到了,他的愛,沒有比我們少,無論是作為男人的立場,還是作為他妻子的弟弟,我們都應該認同他。”
安錦辰沒說話。
“如果姐姐注定不能嫁給我們,那她嫁給陸白那樣的男人,我們也可以比什麼都放心。”
安夙夜打開一扇窗,任由外麵的風吹著他的頭發,他合上眼睛,“畢竟以我們的工作,全世界跑,也不可能真的無時不刻守在姐姐身邊,在陸白保護她,我也放心。”
“如果可以,我也可以成為保護姐姐的人。”安錦辰緩緩地道,“而不是成為國際刑警,去保護其他的……”
“這種話,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安夙夜說,“在總部或同僚麵前,你這話是大忌,彆怪我沒提醒你。”
安錦辰沉默了許久,“我們走吧。”
安夙夜停頓了一會,點頭,“確實該離開了,我們這一陣子也是為了姐姐而休假回來,已經打擾她了……”
他的手握緊。
原來,他們是打算回來,帶安夏兒一起走的。
帶她去澳大利亞讀大學,這樣他們就可以有更多時間在一起。
“姐姐會恨我麼?”安錦辰問。
“不會。”安夙夜的回答很肯定,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安錦辰,“你在姐姐那就有一種優勢,無論你做了什麼,姐姐都不會生你的氣……”
“可她也不需要我了。”
安夙夜沒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他想起這個問題,自己心裡也不好受。
半晌,他道,“既然你的傷已無大礙,乾脆就走今天吧,我回去跟家裡說一聲,以及……你和我一起去跟姐姐道個彆吧。”
“我不去……”
安錦辰臉緩緩地側過去。
“這一次我們走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與姐姐相見了。”安夙夜勸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心裡也難受,但好好道彆,還是要。”
“我怕看到姐姐,我會舍不得再離開。”安夏兒緊緊抓著床單,咬著下唇,在做著無限艱難的掙紮。
“……”
“但是,我如果留在姐姐身邊,會打擾她……和陸白吧。”雖然安錦辰平時什麼都不說,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哪些行為是好的是合理的,亦或是欠妥的。“打擾她和陸白,姐姐會很苦惱吧。”
對於偏執的安錦辰來說,這樣為他人考慮,簡直就不像他。
作為雙生子,安夙夜比誰都明白安錦辰的心情,應該說感同身受。
隻是安夙夜更勇於麵對。
最後安夙夜點了點頭,“好,我去,我去跟姐姐道彆。”
安錦辰咬著唇,下唇被他咬出一排白色的月牙印。
可他依然無法再次麵對與安夏兒的離彆。
安夙夜走到病房門口時,說道,“我會買束花過去,你要買什麼。”
安錦辰沒說話。
“那我就買我這一份吧!”安夙夜道,“記得你的黑玫瑰寄托在姐姐那裡是麼,要幫你帶回來麼?”
安錦辰發顫的聲音從他唇裡傳出,“不必了,我那玫瑰就陪著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