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提剛才那個問題?”陸白看透了她的心,“你可以放棄,因為我不會答應你。”
“哦……”
安夏兒低著頭。
陸白看著安夏兒切的水果,想著不能妄費了她一番心意,拿起用叉子紮起一塊吃了口,“我先跟你說清楚,這件事事關你的生命安全,比你想象地嚴重,你不要有僥幸心理。醫生分析過很多回你的情況,不動手術,你能平安將孩子生下來,幾乎不可能。”
“可我一個也不可舍去。”安夏兒低低地說。
“夏兒,我也不想。”
“……”
安夏兒抿了抿唇。
陸白看著安夏兒,聲音沉雅,深情,“但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隻顧要孩子不顧你吧?”
“而我接受不了啊。”安夏兒抬起頭,“我一想到都是我的孩子,必須犧牲其中一個讓另一個出生,我就難受。”
“以我的意思,這減胎手術也不是百分百能成功,萬一失敗其他孩子也會出事。”陸白道,“到時我們更難以接受,其實我倒寧願親自送他們走……你明白麼?”
所以他原先想讓她終止妊娠。
安夏兒咬著唇,心微微痛。
“但我尊重你的想法,讓你冒險去做這個減胎手術。”陸白道,“隻希望手術成功,你和孩子都能平安。”
“陸白……”
“既然我尊重了你的想法,你也得尊重我的意思。”陸白道,“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去冒險,這是我的底線。”
安夏兒的芳唇緊緊抿著。
最後陸白道,“明白了,以後就彆再問這個問題。”
安夏兒哼了一聲,使勁一捏他肩膀,“我捏疼你!”
陸白一笑,“不夠,再用力!”
安夏兒勸說陸白失敗,心裡悶得不要不要的,她將鞋子一脫,“哼,我不夠勁?那我今天非要……”
陸白一看她真要坐上來,馬上喝道,“安夏兒你做在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懷著身孕不能到處爬……”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安夏兒在想儘法子獻殷勤,陸白不讓她明著提那個要求了,那她就改彎抹角地提。
但是沒用。
陸白依然讓人在催促醫生準備著給她做減胎手術,並讓醫生想儘辦法提高手術的成功機率。
……
但聖誕節一過,離過年大致就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年前,所有人的工作都加倍忙碌起來,似乎想趕著忙完過一個輕鬆的年假,連展倩也忙得最近沒啥時間跟安夏兒聯係了。
但在家養胎的安夏兒是個閒人,她實在閒得無聊,打電話給展倩,“展主編,哦,現在該叫展總監了,忙啥呢,《知星》不是招了一個得意的主編麼,你最近怎麼都不跟我聊天了?”
“我的陸少夫人,跟你這個養尊處憂的富太太不同啊!”展倩哀叫著,“你的公司可以交由其他人管理,新產品上市也有的是人替你張邏,我這裡我不看著,我都不放心,因為我必須保證報社賺錢,以及讓你這個股東賺錢啊!”
安夏兒像貴妃一般斜躺在沙發上,愁了一眼旁邊替她拿著手機開免提的小紋,歎了一聲,“哎,賺錢固然是好,但我當時其實就是想支持你開報社才投錢進去,不賺錢也沒啥,反正我現在是真不缺錢……”
“停停停!”展倩馬上叫打斷她,“第一,你在我麵前說不缺錢是在膈應我啊!第二,啥叫不賺錢也行?必須賺啊!彆說不吉利的話!”
安夏兒歎了一聲。
“再說了,不賺錢也行這哪像你這個財迷說的話。”展倩道,“錢這東西,還能嫌多啊。”
“你要錢,找裴歐就行了,我就不信他不給錢你花……”
“你丫說啥呢!”現代女性展倩道,“我像是用男人錢的女人?女人要經濟獨立!他不是送了東西我麼?我正打算到過年給他買件禮物送回去。”
安夏兒一聽,“你這沒必要吧,裴歐也不會在意送這點東西的,你送回給他他會不會覺得你見外不把人當未婚夫?”
“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展倩憤昂叫著,“你那是跟陸白結婚了,說白了他的財產從法律上來講就有你的一半,但訂過婚可沒有這一個說法啊!”
“……”安夏兒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這樣。
“再說了,你老公就算有花不完的錢,平時也沒見得你就等著他給你啊。”展倩舉例,“你看你不還是有安氏的股份,以及還有唯麗公司?你特麼也有自己收入好吧!”
安夏兒眉角跳了跳,“好……好吧,其實我說這些,主要是想你了麼?想跟你聊聊嘛!”
“我要賺錢!找你老公聊!”
“彆這樣啊!”安夏兒很苦惱,“他最近老讓人催那個醫生,就準備著年後就給我做手術了。”
“啊?真要給你做減胎手術?”展倩想了想,“你這一胎該不會真有危險吧?要不然他怎麼那麼堅持?”
“反正他就是很堅持,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各種動之情曉之以理,連美人計都用上了。”安夏兒眼睛一狠道,“我說我可以各種伺候他,各種滿足他……”
“停停停!”展倩再次叫停,“……你吖這話題,再說下去就少兒不宜了。”
安夏兒道,“哪來的少兒,都是女人,有啥不能說的。”
“反正我是不可能這樣那樣滿足他!”展倩表示,“不覺得……這樣太羞恥了?”
安夏兒天真爛爛漫地一笑,“為達目的什麼不能的,況且也是我們男人啊,對我而言隻要陸白喜歡,怎樣都行。”
“行了行了,你丫跟陸白的私生活太十八禁了。”
“哈哈,這不像展主編你啊。”安夏兒哈哈一笑,無聊之極地說,“在這個男女之間的問題上,你應該是老司機啊!”
“那我也隻是嘴上說說,就你說的,沒實戰經驗!”展倩表示,其實她很正經的。
“所以現在有實戰經驗了?”
“咳咳!”展倩心虛得咳了兩聲,才不跟這個養尊處憂的少夫人耗時間,直接說正事,“總之,你有沒有b超單,發來我看看,我看能不能找個婦科的熟人幫忙看下到底有什麼危險。”
“沒啊,上回照過兩回,但陸白沒有給我看。”
“那你再去醫院照一回不得了?”
“我現在在淺水灣養胎,基本出不了門了,怎麼去照!”
“那你就遵從陸大總裁的指示吧,去做手術,你不是說能這樣那樣滿足他的……”
“這不同啊!”安夏兒叫停了,“這事關我寶寶,我要全部生下來!”
“但陸白不同意,這也許是有內情啊。”展倩說,“但我想那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會無原無故做那個減胎手術,實在要做手術,那你就配合吧!”
展倩對陸白那種高位者,有個基本的認知,但凡重大決定是不可能鬨著玩的。
安夏兒聽著就皺眉了,“展倩,你替不替我說話呢,我是媽媽我得保護他們啊……”
“小夏,胎兒沒出生隻能算個生命,嚴格上來說還不能算個人。”展倩說,“跟大人比起來,肯定要保大人啊,如果你懷孕的情況真的危險,那就按陸白說的做吧。”
“……”安夏兒咬了咬唇。
保大人……麼。
安夏兒看著肚子。
可是,她真的很不舍。
“對了。”展倩又想起什麼,“你也許可以試著保另一個人嘛。”
“啊?”
“你現在還恨慕斯城麼?”
“……”
安夏兒不知她突然提這個做什麼。
“慕氏的總裁競選上個星期剛結束,另一個慕姓的男人當選了。”展倩道,“慕氏的股票立即下降,我知道你恨慕斯城負過你,你恨安琪兒,但是,慕斯城以他的行為付出了人價,也向你道過歉了,你不說他是為了救你現在才躺在醫院麼?”
安夏兒唇動了動,這幾天她有聽到魏管家在念報給陸白聽,也零星的到過慕氏的新聞……
隻是沒有想到,展倩如今也會替慕斯城說話。
那她是不是真該原諒他了?
慕斯城……
念著這個名字,安夏兒就像湧起了很多過去,但都像過去了很久。
“其實陸白要幫慕家或慕董事長保住這個總裁位很簡單。”展倩道,“我想,隻要他乾涉,慕氏內部沒有人敢再說話。”
安夏兒微歎,“嗯……慕斯城對我怎樣,我心裡有數。”
“小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嗯?”
“慕斯城一直昏迷著,是不是陸白……當然我隻是猜想啊。”展倩說,“因為他若一直昏迷著,就不會再來糾纏你。”
但對於展倩的話,安夏兒隻是笑笑,“展主編,你想多了,慕斯城是那次在陸家車子爆炸中受傷昏迷。”
當天下午,陸白從帝晟集團回來,安夏兒忙十二分殷勤地迎上去:
“老公回來了?”
“老公辛苦了!”
“這是你的拖鞋,來,換鞋!”
安夏兒搶了魏管家和女傭的工作,親自接過了陸白的外套,還把他的拖鞋提過來。
旁邊魏管家和兩女傭默默地看著安夏兒,很怕這樣下去他們會不會丟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