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
安夏兒一句‘我上去等你’,讓大廳內的氣氛都靜默了。
這在外人聽來,儼然是等著陸白上去過夫妻生活的意思,這讓阿瑞斯和另兩個人,都有點尷尬了。
“陸先生,不太好意思。”阿瑞斯道,“看來我們晚上過來確實不是時候,那我們先走,明天再過來吧。”
陸白一臉‘明白就好’的表情,對魏管家道,“送他們出去。”
“是。”魏管家上去送客了,“阿瑞斯先生,這邊請。”
“那陸先生,今天先告辭。”
陸白端坐在對麵,疊著腿,淡淡地點了下頭。
高大健碩的俄羅斯男人阿瑞斯馬上帶著另兩個人出去了。
客廳內又安靜了下來。
秦修桀想剛才安夏兒的話,也有點站立不安,“陸總,要不……我也先走吧,不打擾你和少夫人的夜晚生活了。”
“站住。”陸白眉頭皺了皺,“安夏兒懷孕了,什麼夜晚生活。”
他還想過夜晚生活,可安夏兒那身體,要能行才可以。
秦修桀一聽,很震驚,“少夫人她……又有了?”
“差不多兩個月了。”陸白道,“現在還是危險期,我會儘量呆在國內,在s城陪著她,不想給她增加任何不安因素。所以我並不希望阿瑞斯他們突然過來找我。”
想到今晚突然來到國內的阿瑞斯等人,陸白有些苦惱地喝口酒。
“‘美利堅商會’那邊估記是有急事,我回來的時候,聽說南宮焱烈正在讓人調查‘美利堅商會’的,我估記他是查覺到了什麼。”秦修桀道,“畢竟上回陸總你讓‘美利堅商會’出手對付gk國際的事,動作太大,他可能懷疑‘美利堅’上回的目的了……”
“他要查便讓他查吧。”說到南宮焱烈,陸白眼底冰冷,“上回的帳,我還沒跟他算完!”
“估記‘美利堅商會’的人也查覺到了南宮焱烈在查內部情況,想問陸總你的意思,但他們又聯係不到你,所以那些人就有情緒了。”秦修桀道,“所以阿瑞斯他們應該是為了這件事過來,不然剛才他就不會提請陸總去一趟‘美利堅商會’。”
“我沒空去。”陸白道,“帝晟集團還有年會,安夏兒年後還要做手術。”
“對了,還沒恭喜陸總,少夫人終於又懷孕了。”秦修桀道,“上回那個孩子的事,記得當時少夫人還是很傷心,這下她應該開心了。”
“……”
陸白沒說話,隻是喝著酒。
“但陸總為什麼說少夫人年後要做手術?”秦修桀沒有忽略剛才陸白的話,“少夫人哪裡不舒服麼?但她是孕婦的話,現在也不能做手術吧。”
“是胎兒的手術。”陸白道。
“什麼?”
“她懷了三個孩子,有點危險。”陸白道,“以醫生的建議,要做個減胎手術,時間定在年會後,到時我會親自陪她去醫院。”
安夏兒吃完了一碗湯圓,才終於聽到臥室門開的聲音。
她趕緊放下碗,拿起塊餐巾一擦嘴站起來,回過身去,“你們談完了?我剛才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陸白聞了聞空氣中,“你又在臥室吃東西?”
“呃……”
安夏兒一下語滯。
陸白是很不喜歡臥室有其他味道……
偏偏安夏兒這個小吃貨,平時不看著她,她要像倉鼠一樣,將她大堆的零食抱到他們臥室來吃。
安夏兒想了一下身後桌上的碗,腳步移了移,擋住,眼睛飄了飄,“吃東西……沒有啊。”
“你知不知道整個臥室都是一股甜膩的味道?”陸白大步走過來,一把扯開她,“還說沒吃?”
他看著平時用來放報紙,放酒杯的水晶桌上,上麵放著一隻小碗,碗還放在他的報紙上,碗中還剩下一顆白潤的湯圓躺在那。
安夏兒咽了咽,“我睡不著嘛,又餓了嘛。”
“你可以在餐廳吃。”陸白看天自己私人空間一點點被侵占,很鬱悶,“安夏兒,我不是為難你,但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你知道我不喜歡臥室裡有其他味道,特彆是食物的味道。”
被發現了,安夏兒也不躲了,又拿餐巾一擦嘴,“我這不看你們在下麵有事要談,怕打擾你們嗎?所以才讓菁菁她們把湯圓端上來啊!”
“怎麼打擾?你在餐廳吃,我們在客廳。”
“那我是在樓下受驚了,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唐突了!”安夏兒也爭辨道,“所以我隻想上樓來嘛!”
“那你可以去你其他的地方吃,比如去你那邊的臥室,又或者去陽台。”陸白道,“沒必要窩在我們臥室吃東西吧?”
安夏兒羞憤不已,“好了,你怎麼這麼小氣,我不就是在臥室吃了點東西嘛!”
陸白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又氣又舍不得生氣,最終捏了捏她臉,“安夏兒,你——”
“又怎麼了?”安夏兒瞪圓眼睛。
最後陸白歎了一聲,笑,“你很可愛。”
“……”
安夏兒愣了一下,臉上漸紅。
而後她馬上背過身過去了。
什麼嘛!
這樣吵架簡直犯規嘛……
還有吵著吵著中途誇她的。
“好了。”事實證明,陸白的不計較非常有用,安夏兒立即承認了錯誤,“我一時忘了,我這就把碗端下去。”
陸白將她在桌邊坐下,“讓她們來收就行了。”
說著,按了一下呼叫鈴。
菁菁很快上來將安夏兒的湯圓碗收走了,退上去的時候關上門,“大少爺少夫人,晚安。”
陸白走到一扇窗前,將玻璃打開,換氣。
今晚的夜空很明朗。
如黑天鵝絨般的夜空中,閃爍著星辰,有明有暗,交織一片,璀璨耀目。
風不大,吹進來與臥室的暖氣交融著,一時格外地提神。
安夏兒眨了眨眼睛,走過去,“好美的夜空啊,之前放著煙花,都沒注意到。”
“南方的冬天比較暖,大氣層的寒氣也比較少,所以南方的天空向來比較清楚。”陸白道,將她的外套裹緊,甚至將外套上的帽子也給她戴上,“你到裡麵去,我換下氣就關上。”
“我再看看啊。”安夏兒走到窗前,眨著眼睛望著無垠的夜空,“難得啊,冬天還能看到這麼多星星,哦,陸白,我們到天台上去看吧。”
“不行。”陸白馬上道。
“我想……”
“你想什麼都沒用。”陸白道,“你現在不能吹風,彆說天台,你現在就給我到裡麵去。”
安夏兒鼓了鼓臉頰,“不去就不去。”
明明那麼美的夜色,多麼適合約會的夜晚,多麼浪漫的年夜。
——正是情侶該你儂我儂的時候!
雖然他們已經結婚了,但偶爾也可以像對情侶一樣嘛。
顧及到安夏兒懷著身孕,陸白隻會開一會窗,又關上了。
“鼓著臉做什麼,洗澡沒?”陸白踏著步伐踩在地毯上,抽下領帶,放在桌子對麵那張墨綠色的複古單人沙發上。
“洗了。”安夏兒整個人窩在沙發裡,“但還是睡不著啊,反正你不在,我不是睡不著。”
想到自己有身孕,安夏兒才打消了想出去看看星星的念頭。
陸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如果沒有我,那你以後是不是不睡覺了?”
“我不知道,反正現在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是睡不著。”
陸白深沉的褐眸,盛著滿滿的疼愛。
他並不責怪安夏兒的任性。
他寵出來的女人,當然得自己慣著。
慣到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受不了她,隻有他才能受得了,那她就隻屬於他一人了!
“對了。”安夏兒想起今晚的那些人,“那些人是誰?我怎麼沒聽說年三十還有客人來的,菁菁說他們是突然過來的是麼?”
“他們已經走了,你不必在意。”陸白道,“是找我有事。”
安夏兒眉頭一點點擰起,“……那個,不是什麼黑。社會的混混吧?”
陸白手剛觸到腕表上,動作停了一下,“你在想什麼?”
“我……”
“你覺得我會跟那種人的人來往?”陸白將手腕上的表取下,放在桌麵上,“你應該清楚,我最痛恨那種人。”
安夏兒愣了一下,馬上為自己問出的問題後悔了。
對了,陸白媽媽和他弟弟當年被不法組織的人綁架……
“不好意思,我隻是覺得……”安夏兒努力形容著自己的感覺,“就覺得那些人不簡單,然後,那個人大塊頭,還是銀灰色的頭發,感覺男人頭發染到那種程度,印象中,好像都是混社會的。”
陸白回過頭,看著安夏兒一臉認真的模樣,陡然一聲失笑,“混社會的?阿瑞斯是出自俄羅斯名門,他頭發是天生那種顏色,俄羅斯很多銀色或灰色頭發的人。”
“啊?”安夏兒隻覺腦袋一道靈光閃過,“我去,原來是這樣啊……不,外國確實很多淺色頭發的人,我這,我是不是懷孕變傻了?”
“你不是變傻了,你是看到家裡有生人來,緊張了。”陸白道。
安夏兒撫撫胸口,“一定是一定是。”
她才不傻。
外國人有各種顏色頭發,眼睛,一點也不奇怪。
看來是她最近圈子小了,見的人少了……沒怎麼接觸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