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陸白一聲冰冷厲喝,按著眉心,“說到底,她會知道這件事魏桐你有最大的責任,你跟我打電話還敢免提?”
本來他問完南宮蔻微那幾個問題,讓那女人滾了就算了。
偏偏安夏兒又知道了……
她非常地介意這件事,即使他說要解釋,她也沒有不生氣的意思。
“是,大少爺,是我的錯!”魏管家馬上認錯。
陸白緊握著酒杯,薄薄的杯壁幾乎要被他握碎!
“大少爺,你上去勸勸少夫人吧,你回來之前她一直在生氣……”魏管家急得不得了,倒寧願用犧牲自己換取他們夫妻和睦了。
陸白沒說話,眼睫垂了下去,可他再生氣他也明白——
其實這件事,還是怪他自己。
他為什麼要去在意那封信的事?為什麼要見南宮蔻微?
魏管家擔憂地看著想陸白,“大少爺!”
“滾出去!”
“是……”
魏管家隻好退出去了,讓陸白自己一個人靜著。
安夏兒生氣而去,急促地上樓了。
菁菁和小紋後麵追上來,一人趕上她的步伐扶著她,一人擋在她身後生怕她上樓梯不小心會倒下來滾下去,那太可怕了。
“少夫人少夫人,大少爺回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得好好的麼?”菁菁又急又慌,完全不明情況,“等大少爺回來少夫人你就好好聽他解釋一下,也許他見南宮小姐不是那麼回事,你和大少爺怎麼又吵起來了呢?”
“對啊。”小紋瞪大眼睛,“少夫人你不要生氣嘛!”
安夏兒腳步停了下來,手憤怒一握。
“但我一看他回到不主動解釋,我就生氣!”她紅潤著眼睛道,“什麼意思?等著我開口?他的意思隻要我不開口,他就不解釋了,當這事沒發生過是吧?”
“可少夫人……”
“我不開口,他跟南宮蔻微也見了麵吧?”安夏兒越說越委屈,眼淚珠子斷一般掉了幾顆下來,“他自己說話不算數,這件事就該主動跟我解釋吧?就該主動認錯吧?難道還存著僥幸,覺得我不問,這件事就好過去了,他也不必為難了?”
安夏兒越說越生氣。
整個身體都開始抖動起來。
是,陸白回來後,她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
吃晚餐的時間,她也沒有開口,不是她不想開口,而是她想等陸白主動跟她解釋這件事,她雖說他解釋了哪怕有彆的原因,她也會生氣——
但是,生不生氣是她的事。
但解不解釋,就是他的主動性了。
可陸白竟抓著這一點,乾脆就不解釋了,這是要氣得她吐血的節奏。
“少夫人,大少爺可能對於這一件事,不太方便開口。”菁菁說,“或許南宮小姐跟大少爺確實是……提一了公事,而且是商業機密,所以大少爺不知怎麼解釋,他隻能說遇到了另外的因素,所以才能跟那南宮小姐麵談了。”
“對,少夫人你不要生氣。”小紋擔心至極,細細的柳眉擰成了一團,“我相信,大少爺那麼說,事情一定另有原因。”
作為陸白的傭人,她們也隻能為主人說儘好話了。
“另有原因?”安夏兒眼眶紅得厲害,心裡更是氣得絕望,“沒聽剛才他說,是因為我瞞了他那封信的事……所以他瞞著我做什麼,也是理所當然,對吧。”
“少夫人,大少爺的話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他就是這個意思。”安夏兒哽咽著,深深地合上眼睛,“他是那樣說的……他懷疑我是故意撕了那封信,以及為什麼撕了那封信,他非但隱瞞我,他還不相信我。”
告訴他,彆人說當年是他利用她要挾夏國候,他隻會更生氣吧?
連她都不信的事,又何必再去說起。
菁菁道,“少夫人,你肯定誤會了。”
“可他剛才就是那樣說的!”
安夏兒突然吼起來。
因為她的悲憤,聲音都濕啞了!
濕啞悲怒的聲音在彆墅大廳和空氣中飄蕩,回蕩、微涼,下人嚇得安安靜靜。
聲音緩緩落下後,空氣也安安靜靜,唯有華美豪奢的家私泛著一個盛世豪門的迷離,大氣。
兩個女傭在安夏兒身後,緩緩低下頭。
安夏兒抬起臉龐,努力不讓眼睛掉下來,身子微微在空中晃了晃。
“少夫人……”
菁菁和小紋扶著。
“讓開。”安夏兒揮開她們的手,“你們自然為陸白說話,因為你們是他的下人。”
“少夫人,你彆生氣,注意身體。”菁菁和小紋提心吊膽的,“你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彆氣壞了。”
“不用你們關心我,在你們眼中,我就是一個任性的女人吧,要跟你們大少爺鬨性子的女人對吧?行,是我任性,用不著你們理解我。”她眼淚閃爍,想要蹲下去大哭起來。
夏兒算是看清楚了,陸白不站在她這邊,沒有人會站在她這邊。
被他寵著,擁有全世界。
被他厭時,全世界為敵。
安夏兒忍著酸脹的眼睛,大步往她的臥室走去,最後‘嘭’地關上了門。
兩個女傭戰戰兢兢站在她的臥室外麵,心裡有一大堆想勸的,但看著如此傷心難過的安夏兒,話到嘴邊又一邊都吐不出來了。
“……”小紋看了看麵前的門,頭一點點垂了下去。
陸白是她們的主人,她們不能說主人半點不是,主人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永遠是對的。
最後菁菁試著輕輕敲了敲門,“少夫人,飯後的水果還吃麼?”
裡麵沉寂著,沒有任何聲音。
樓下,諾大的彆墅大廳中,陸白看著巨大窗幔半遮擋下的窗外的夜色。
奢華的家私,極具品味的彆墅風格,與他高貴冰冷的氣質相得益彰!
他脫下外套,裡麵依然是襯衫馬甲和黑色西褲的標準富豪紳士的穿著,完美而性感的腰線往下,雙腿筆直修長,他的背影令人無法靠近。
清貴到遙遠,無法觸及!
飄在空氣中的濕啞悲怒的聲音,掠過他美觀的耳畔,他臉龐沒有半點變化……隻是那雙褐色如琥珀的眸,更加深沉了幾分。
“大少爺。”魏管家來到他身後幾米遠的地方,筆直站著,“你去跟少夫人說兩句,感情是這樣,彆冷著,冷著冷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