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雷就知道,前兩天敲門打擾了南宮焱烈,下回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緩緩垂下眼睛,擋住眼底的不安,“……是。”
這種情況下,甚至多關照一句安夏兒都不行,隻能先退下。
祈雷也隻能希望安夏兒能保重自己。
喬伊將祈雷從安夏兒身邊驅逐開後,對南宮焱烈道,“那少主,你跟安夏兒小姐談吧。”
南宮焱烈抬手揮了一下。
顯然嫌這些人礙事。
喬伊退下後,南宮焱烈走到安夏兒旁邊,看著她視線的方向,“你在等陸白過來?”
安夏兒視線看著遠處的方向,長空的儘頭。
琉璃般澄瑩卻有些空的瞳眸,美麗,卻有些空無。
南宮焱烈抬起輪廓深明的臉龐,唇角劃出一個輕狂的弧度,“雖然不知道你對陸白為什麼那麼忠心,不過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所謂婚姻,大抵就是兩個人開始一輩子的合作吧,不過是可以受到法律的約束和保護罷了。但在我看來,這跟一般的生意合作項目是一樣,生意合作項目的雙方也會簽合同,合同也具有法律效應,一樣受到約束和保護。”
他道,“那這樣看來,婚姻跟商業上的生意合作又有多大的區彆?但合作就要講究雙方得益,說得通俗一點,對大家都要有好處,如果失去了這一點作為前提,合約就會崩,那中斷這場合作是對雙方是有好的選擇。”
安夏兒沒有動,不知有沒有聽旁邊男人說的話。
“但照眼下看來,安夏兒小姐你跟陸白的婚姻,又能給你們雙方帶來什麼好處?”南宮焱烈像個狡猾的獵人讓獵物放棄掙紮一般,給她洗腦似地道,“你懷了他的孩子,但醫生卻診斷出這會給你身體帶來極大的風險,他並沒有為了著想拿了你肚子裡的孩子,這是他的自私;你愛他,你忠貞於他,但他卻將微微接回了你們的二人世界九龍豪墅,給你心靈上帶來你無法忍受的傷害。”
他明知南宮蔻微被陸白在押在了彆的地方,卻故意在安夏兒麵前說南宮蔻微住進了九龍豪墅。
安夏兒手指緩緩握起,眼神裡努力地決持著,堅持著自己那一絲信念……
但南宮焱烈作為一個金融貴族的當家,gk國家的掌舵者,對於商界和人心自有一定的控製能力。
旁邊的男人又歎了一聲,仿佛帶著對她的同情,“最讓人無法苟同的一點就是,你在這對他朝思暮想,等待他來救你,而他又在哪?”
“閉嘴……”安夏兒咬著下唇。
“他讓你的身心飽受折磨。”南宮焱烈道,“讓一個懷著他孩子的孕婦每天坐在這裡望眼欲穿,相思力竭,從心懷希望,到失望,到絕望……”
“我讓你閉嘴!”安夏兒睜大眼睛,終忍不住,裡麵的淚水揮灑了出來,“我沒有失望,我沒有絕望,我還在等他,他一定會來的……”
“安夏兒小姐,你在自我安慰。”南宮焱烈要打斷她對陸白的念想,“自我安慰懂嗎,就是尋找不合理的理由讓一切看起來合理,不過是為了讓你自己心裡好受好一點罷了。”
“不關你的事!”
“你在欺騙你自己。”南宮焱烈道。
“我說不關你的事,閉嘴!”安夏兒嘶吼著,眼淚洶湧而出。
為什麼這個男人要觸彆人的精神底線?
“你必須承認,陸白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你。”南宮焱烈走到她麵前,俯下身雙手撐在她搖椅的兩邊,看著她盈滿淚水的眼睛,“他如果那麼愛你,為什麼不顧一切來救你?”
“因為他不知道我在哪!”安夏兒辯駁著。
“他知道,他應該猜出了你在我手中。”南宮焱烈唇角狡猾地動了一下,笑意深達眼底,“雖然我絕不會對外承認你在我手中。”
“他不知道!”安夏兒堅持著。
“他一定知道,不然就不會讓慕斯城過來找我談判,不是麼?”南宮焱烈緊逼著她那根心弦。
“他不知道我被你藏在哪了,他在找我,他沒有放棄我!”安夏兒怒看著這個一步步要擊碎她內心的男人,“我不會聽信你的話,你不必挑撥離間了!”
“如果他真有那麼愛你,在意你,為什麼沒有不計一切代價甚至放下一切自尊,身份、身段過來求我?”南宮焱烈道,“比如過來跪在我麵前,祈求我放了他老婆,說‘隻要我放了你要他做什麼都可以’的話?對,就像當初那個達榮浩挾持了你時一樣。”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
“這隻能說明,他愛過你,但是他對你的感情已經不是你們剛結婚時的那樣了。”南宮焱烈攻擊著她的心理防線,“他現在看重的是他陸白的身份,世界第一跨國科技集團總裁的身份,他有無上的金錢和權柄,有無數女人的愛慕和崇拜,他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不會再為了任何人犧牲他高傲的自尊。”
“安夏兒小姐,你在他心裡的地位變輕了。”
尤如惡魔來自地獄的盅惑,盅惑她放棄陸白。
盅惑她相信,陸白已經不再愛她。
“對,可能他現在根本不愛你了,安夏兒小姐。”南宮焱烈繼續說道,“他現在對你的那一點堅持,也許隻是看在你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因為這是他陸家的血脈。”
“我不會相信你。”安夏兒漸漸低下頭,哭得肩頭在顫瑟,“你不過是想打擊我,陸白他會來的,會的……”
“你知道,我是要你活著。”南宮焱烈道,“我刻意打擊你對我沒什麼好處,我不過是讓你認清現實,安夏兒小姐。”
他輕柔而紳士地叫著她的名字,說著殘忍無比的話。
“你以為我會聽信你的鬼話嗎!”安夏兒猛地抬起頭,抓著心裡的那一根唯一的希望稻草,“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懷疑陸白對我的心,而聽信你!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相信他我相信誰!他還沒有找到我不能說明他不愛我了,隻能說明你太狡猾!”
見她還在堅持,南宮焱烈的臉色一點點下沉。
“什麼婚姻是像生意項目的一樣的合作。”安夏兒氣恨道,“你以為我會聽信你的詭辨嗎?婚姻是愛情的歸屬!我的孩子是我和陸白愛情的結晶!”
南宮焱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安夏兒的話讓他整個人開始煩躁……
“既然沒有帶來金錢一樣的利益,婚姻也會給我們帶來另一種金錢無法換取的愛,那是無可替代的東西。”安夏兒道,“這才是婚姻的意義,你又懂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的你憑什麼我麵前胡說八道,企圖打擊我們的感情,你做這種拆散彆人的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有好處。”南宮焱烈咬牙說出這三個字,猛地攥起她下巴,“因為將你從z國帶走以後,你就是我的!”
安夏兒下巴被他捏得骨頭似乎斷烈,她看著這個男人陰暗的臉龐,“那我告訴你,你即使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南宮焱烈呼變了,“即使是人,我也要!”
“我人最後也不會屬於你。”安夏兒眼眸泛紅地看著這個魔鬼一樣殘酷的男人,“你敢碰我,不用等到陸白找我,我不會帶著被你臟了的身體回到他身邊!”
“你真以為我會讓你有機會自殺?”南宮焱烈突然怒吼出來,“你想被鐵鏈鎖著嗎,你彆挑戰我底線!不然有你苦吃!”
“嗬嗬,你不會。”安夏兒冷笑著,“你要保證我生下孩子,要替我保胎,你害我流產了我不會有活下去的念頭。”
南宮焱烈捏著她臉的手指,收緊。
看著南宮焱烈陰鷙的麵龐,安夏兒撫著肚子道,“你放棄吧,你無法斬斷我和陸白的愛情,我們的寶寶隨時都會提醒我,他們的父親愛我,愛我們。”
南宮焱烈眼底升起了血紅色可怖的東西,他推翻了他之前一切的打算,狠狠地握著她的下巴,“那我就拿掉你的孩子,讓你們再也沒有牽扯在一起的東西。”
“你敢!”安夏兒大聲道,“你敢拿了我的孩子那既然我死不了,我也會用我的餘生恨死你,你將我強留在你身邊,我也會想儘一切辦法殺你,拉你一起下地獄!你永遠無法安生!”
看著她滔天的怒氣和充血的眼睛,南宮焱烈過來時的那一點好心情,消失殆儘!
【幸福是什麼感覺?】
【南宮先生,那我們要用心去的感受。】神父說,【唯一能填滿我們心的東西,隻有愛。】
南宮焱烈握著眼前這張美麗卻痛視著自己的臉龐,第一次感覺自己放低身段去在意一個女人卻被對方踐踏了,他聲音裡帶著沙啞痛苦,眸被陰鷙一寸寸蔓延,“我重視你,願意給你比陸白更多的東西,你卻不懂。”
他猛地朝她唇上狠狠地吻上去,泌取她唇上的頑強和芳香,像狂獸與美人的啃咬親吻。
“放開我……”安夏兒憤力掙紮著推著這個男人,恨不得一把刀推進他的心臟。
南宮焱烈鬆開她後,“但你會懂的。”
最後他甩開她的下巴,憤然而去。
安夏兒像抽空了渾身力氣一樣,頭垂了下去,全身顫抖著。
長發的遮擋之下,她咬著牙,眼淚像一場更加澎湃地降落,一如當初陸白將她從白夜行宮趕出來時s城的那場暴雨,“陸白,我會生下我們的孩子,一定會的……我們好不容易第二次有了孩子。”
她告訴自己,隻是南宮焱烈太狡猾了將她藏得太隱秘,這次跟達榮浩挾持她時的情況不一樣,陸白不可能放下尊嚴去求南宮焱烈放了她。
因為她當時說過,她寧願死,也不願再看到陸白向任何人低頭,她的丈夫不能再向任何一個人低頭,她不要成為彆人攻擊他的軟肋,她要看到他無堅不摧!
她要他高高在上!
任何人都無法對抗!
——甜蜜私語——
安夏兒:“陸白陸白,我們什麼時候再相聚?讀者們說今天過中秋了哦!”
陸白:“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誰讓我們甜蜜時他們說太膩歪乏味了,讓大家憶苦思甜一下。”
安夏兒傻眼:“那,我們到底什麼時候相聚嘛?”
陸白笑:“在你想不到的時候,以及以你想不到的方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