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辰本就不是話多的人。
站了一會,並沒有回展倩的話,上車護送安夏兒去赴國王的晚宴了!
展倩看著離開曼莉宮的車,緊握著手。
晚上,展倩從其他仆人那要回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她拿著手機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給裴歐發信息:
【已進王宮,見到了小夏……她不記得所有的人,不明原因。】
目前沒有那個不法組織成員的消息,她先跟裴歐說下安夏兒這邊的情況得了!
特製的手機,信息一發出去,沒有任何記錄。
展倩抬頭看著西萊王宮的夜色,歎息了一下。
陸白,他一定很想念小夏吧?現在知道小夏這三年都沒有聯係他的原因了。
——也許並不是不愛了。
將信息傳出去後,為保險起見,展倩將手機藏在了花園的土裡。
當晚,王室晚宴。
奢侈過度的正紅色王家宴廳中,六十幾歲的老國王身材偉岸地端正於上座之上,身著紅金相間的王宮正統服裝,一頭發白的頭發,棕色的皮膚,一國君主的威嚴無形中散發著。
但即使是在晚宴上,他依然掛著輸液的吊瓶,兩個護士站在他身後。
一同站在他身後的,還有王宮總管達魯·鮑伯。
“今天叫各位來,三件事。”老國王蒼老的聲音從上座中發出來,“第一件事,十幾天後曼莉夏的生日將盛大舉辦,已經向各國政商兩界的顯貴發去了邀請帖,這是我們王室第一次給公主辦如此大的生日,請大家務必好好準備和認真對待這件事。我身體欠佳,曼莉夏的生日事宜會由尤菲裡奧全權操辦。”
長長的宴桌上鋪著繡金絲線的國花花紋,曼麗而閃耀,金光熠熠!
鮮花擺在宴桌中央。
精致而奢侈的皇家料理擺在每一個王室成員麵前,每一道菜也許都是普通家庭的一年收入。
而坐在宴桌兩邊的,是心思各異的西萊王族,男男女女,各個年輕層次,將近三十餘人!
坐得離國王最近的,分彆是安夏兒和英理王妃!
次之是尤菲裡奧親王!
老國王的話一落,有兩個坐在英理王妃那邊的王族便開始質疑起來:
“陛下,曼莉夏公主是您的親生女兒,她的生日是不是該由陛下親自辦麼?”一個人道,“這麵對全世界公開舉辦的公主生辰,交給尤菲裡奧,外國的人會認為我們王室隻有尤菲裡奧。”
“陛下。”另一個人也站了起來,單手放在胸前向老國王行了一下禮,“如果您身體實在欠佳,我認為給曼莉夏公主舉辦生日的事可以交給英理王妃。”
這兩個是英理王妃這邊的人,以及擁護艾楚克王子繼位的王室成員。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公主的生日辦得這麼大,誰能爭取到操辦大權就相當於有了國王的大權以及深得國王信任。
坐在國王右邊的英理王妃一身紅色的長裙。
五官如畫,長發盤起,美麗雅貴。
她小國王二十多歲,為王室生下了如今十二歲的艾楚克王子,在現在複雜的政局中一心要扶持她的兒子繼位!
“陛下。”英理王妃站起來,“我接受這次的重任,這次雖說是曼莉夏的生日但也是為了結交各國,身為您的妻子,理應替您替王室分擔一些國務,曼莉夏好不容易回歸王室,我也算是她的母親了,由我代陛下給公主辦生日,更加順理成章。”
她微笑著,同時向安夏兒投去溫和一瞥。
安夏兒沒有空心思去理會這些人的虛偽,視線看著宴桌的另一邊——
南宮焱烈也在!
他什麼時候回來了?
她父親竟又邀他出席王室的晚宴?難道……真要將她許配給他麼?
“……”南宮焱烈坐在宴桌的另一邊,拿起酒杯向安夏兒舉了一下,動作優雅地喝了半杯。
他深暗帶笑的眼神仿佛告訴安夏兒,他突然回來是要給她一個驚喜!
“……”安夏兒心裡很複雜。
她對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好感。
但她王叔尤菲裡奧和父王,是有意要將她許配給那個男人。
安夏兒看向對麵那個美人王叔,抿了一下唇,果然是她王叔把南宮焱烈請來的吧?
“曼莉夏。”尤菲裡奧的眼神淡然,“王妃殿下說要由她舉辦和主持你的生日,你的意見怎樣?既然大家意見有分歧,那就由你自己決定。”
頓時,其他王族都看向安夏兒。
英理王妃也看向安夏兒,與國王一樣呼著她的小名,“夏兒,還是由我操辦你的生日比較好吧,我是你父王的妻子,也可以說是你的母親,我一定會給你辦一個難忘的生日?”
安夏兒很明白,尤菲裡奧為什麼會問她,因為她必定不會讓王妃給她辦。
若說尤菲裡奧這個王叔要奪權篡位,那她更擔心英理王妃會不會為了讓她兒子順利繼位,直接殺死她的父王……
英理王妃和她父王年齡差這麼多,還有權謀利益參雜其中,除了想讓她兒子繼位跟她父王還會有什麼感情!
總之沒一個好東西!
“感謝王叔和王妃的關心。”安夏兒大方地道,“這讓我很感動,但我選擇任何一方都將擔心會損傷另一方的心意。還是父王說了算吧!”
“公主。”英理王妃眯了眯眼,“我好歹算是你的母親,讓母親給你辦生日不是理所當然麼?還是你信不過我?”
不,你隻是艾楚克的母親!
安夏兒看了一眼坐在英理王妃旁邊的小胖子艾楚克,微笑說,“王妃言重了,王室一切都是父王說了算,我還是想聽父王吩咐。”
“還有。”安夏兒笑得不露痕跡,“我新招了個侍女的事,還要‘多謝’王妃關心了,還特地讓瑪爾斯統領過來審查,我真是過意不去。”
英理王妃臉色微冷,“公主,我那是為你好!”
是想告訴父王,我這個公主是多麼地任性吧?
安夏兒點頭,“對,所以多謝王妃關心。”
英理王妃緊握著手指,鮮紅的指甲上綴著幾顆寶石,華貴奪目。
她知道這個公主是在記仇……
“安靜。”上方國王道,“這件事我已經有定奪,就交給尤菲裡奧操辦。”
“陛下!”
“誰也不許再有意見。”被尤菲裡奧脅迫著的國王沒有第二個選擇,繼續往下說道,“第二件事,尤菲裡奧說跟幾位財政員商議過,西萊以後的發展方向可以麵向世界開放旅遊業,以帶動經濟效應。西萊的玉石礦總會有采完的那一天,為西萊國多開發一個賺錢的途徑,也是長久之計,我已同意並將開發旅遊業的事全權交與尤菲裡奧和財政部。”
“陛下。”又有人說,“這些都交由尤菲裡奧親王,行麼?”
另一個尤菲裡奧派係的王族說,“這是尤菲裡奧殿下的策劃,不由尤菲裡奧殿下執行,難不成由其他人?整個王族還有比尤菲裡奧殿下更睿智英明的人了麼?”
完全不將國王放在眼底。
英理王妃這邊的人氣得臉色發黑。
“剛才那位,我該叫什麼來著。”安夏兒無法忍受這些人對她父王的無視,“請你修正你的話,你敢將其他人父王比?”
對方站了起來,“公主殿下,是我失言,陛下請怒罪,這個國家最英明的人當然是您。”
就連奉承,都顯得那麼口不由心。
這就是王室現在的形勢……
國王已經完全失勢!
尤菲裡奧穩操勝券,不必他開口都有人給他說話!
“都安靜。”上座的國王咳了兩聲,臉色沉著道,“尤菲裡奧確實為這個國家做了很多,這不必否認,但我還在位,誰敢口出狂言,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國王陛下怒罪,我現在就走。”那個王室成員直接就走了。
國王臉色難看了到了極點。
安夏兒心裡極不忍。
“陛下不必動怒。”穩操勝券的尤菲裡奧道,“您是這個國家的君主,沒有人無視您,請接著往下說吧。”
“尤菲裡奧,剛才的那個是你的人吧?”英理王妃想抓他的把柄,“難不成這不是你授意他對陛下不敬麼?”
“王妃說我授意他,請拿出證據。”尤菲裡奧道。
英理王妃咬牙看著這個跟她兒子搶王位的男人!
護士正在給國王量著血壓,一邊在勸說著什麼。
國王伸手揮開了兩個護士,停止咳聲繼續說道,“第三件事,歡迎南宮先生今晚出席王室的晚宴,南宮先生的父親與我是舊交,當時我曾許下會許配一個公主給南宮先生的約定。埃裡艮德作為王族,會言而有信,在夏兒的生日上公布他與安夏兒的婚訊。”
安夏兒握著手指……
南宮焱烈從容地站了起來向國王致敬,“多謝陛下遵守與家父的約定,您才是西萊最英明的君主。”
兩句話,一來咬定了西萊王室要將安夏兒許配給他,二是並沒有站在其他人那邊讚揚尤菲裡奧,給了國王一份麵子。
除了英理王妃那一小股撼動不了局麵的人,其他人無人敢反對尤菲裡奧,自然也不敢反對被尤菲裡奧同意的安夏兒與南宮焱烈的婚事。
攝政王大權在握,國王已經如同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