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出生了,你媽生下了你,這是上天注定。”電話裡的聶父說道,“這表示是上天要你來替我還債,你逃不了!”
事隔了幾年,聶相思都差點忘了這種想死的感覺。
隻有當這個人不出現,她才會想著獨善其身,好好生活著,為姥姥養老,帶著自己的暗戀,度過平靜而又淡如風的一生。
但每當這個父親出現時,她就會覺得生不如死,有一種無法擺脫這個人的絕望!
聶相思抹了一下臉頰上的濕潤,“你又打電話給我做什麼?我事先告訴你,我不是慕斯城的新歡,我隻是他兒子的一個看護,你如果想著你女兒攀上高枝又可以成為你的提款機了,那恐怕你就要失望了。”
可聶相思的話,卻讓聶父懷疑,“你以為我會信?還是你以為我就是這麼好打發?廢話少說,這次給我一千萬我馬上走人!我可以不打擾你和慕斯城……”
“一千萬?你在做夢!”陡是聶相思這樣內斂的女子,也忍不住脫口罵這個父親,“你不隻是人渣,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蓄生!我告訴你,你這個蓄生父親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值一千萬!”
“一千萬不行,那就五百萬,少一分我就不會走,我會讓慕斯城知道我是你父親,看他還要不要你!”
聶父還以為她剛與慕斯城和好,可能沒那麼容易拿出一千萬,又開始討價還價。
“你到底要不要臉了?”聶相思紅著眼睛氣憤道,“我告訴你,我現在一萬都挪不出給你,我在慕斯城這裡當看護是拿月薪的,現在一個月都沒有,我一個月的薪水都沒拿到,姥姥還在養老院,我那點錢還留著我和姥姥過生活,一分錢也給不了你!”
“你還管這個老不死的做什麼?”
“你才是最該死的!”聶相思氣不打一處來道,“我告訴你,你趕緊滾,我幾年前已經給過錢你了,當年你也說了是最後一次!”
電話裡傳裡的聶父奸詐地笑了,“我也認為是最後一次,我本想拿著那次的錢去澳門再次翻本,之後就金盆洗手做點生意好了。是你給的太少嘛,我還沒翻本就輸光了,作為女兒的你,難道不該再次資助你的父親我麼?”
“什麼?你又拿去賭了?”聶相思好笑,“我告訴你,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給錢你!”
“不給?”他哼了一聲,“不給我就向八卦媒體爆料,告訴所有的人你是我女兒,現在s城的媒體正愁找不到慕斯城新歡的來曆,我若是給他們爆這個猛料,那可一定是高價啊!”
他們的對話,完全不像父親,就像是討債的。
聶相思咬了咬牙關,“隨便你!”
“你覺得我這樣一爆料,慕斯城還會要你?”聶父恬不知恥地威脅道,“像你這個沒身世沒來曆還有個經常愛賭的父親,太掉價了,你確定慕斯城那樣的有錢人會要你?”
“我本來就不是他的新歡,你去爆料連累到了他,他了不起就解雇我!”聶相思已經下決定心不告訴慕斯城那件事了。
她怎麼能忘了,她還有這樣一個父親在?
她確實不配站在慕斯城身邊!
見這樣都威脅不到聶相思,聶父憤怒了,“你真不是他的女人?”
“我說了我不是!”聶相思一字一字地咬著說,“你少做夢了!”
“那我不管,你不是他女人那他也是你的雇主,你向他借五百萬給我。”聶父說道,又馬上改口,“不,一千萬,以你的姿色,誘引一下他給他當個地下情人,說不準一千萬就到手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拿了這一千萬我立即走人,從此消失,你就真正可以當沒有我這個父親了。”
“我說過,你在做夢。”聶相思不會再信他的鬼話,“我不會再給錢你,也沒有一千萬給你,你愛爆料你就去爆吧,反正攤上你這樣一個渣父是我倒黴,我現在也不妄想這輩子能過好了,那你就是說出去你是我父親,也丟臉不到哪去!”
“不給?”見威逼利誘都要不到錢,聶父開始放狠話了,“你聽清楚了聶相思,你若是不給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難堪,我會去慕氏公司大門口等慕斯城,我就說是你父親,他騙了我女兒,找他要錢,就算他讓警察抓了我也會惹一身騷!”
聶相思想不到他會無恥到這個地步,想到那畫麵,聶相思叫道,“你威脅我就算了,你還想從慕斯城那詐錢?我看你不隻是不要臉,還不要命!”
但罵歸罵,她心裡卻還是害怕的。
若是慕斯城知道她有這樣一個父親,她會感覺到難堪,她父親若做了這樣的事,她再也無臉去見慕斯城……
“這是第一個辦法!”聶父顯然這些年已經威脅聶相思和她母親習慣了,手段接二連三,“若見不到慕斯城,我就去借利貸,我拿出戶口簿證明慕斯城的新歡就是我女兒,那些高利貸會不借錢給我?我想借多少就借多少,還不了他們都會找你。”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聶相思恨道,“我早跟你斷絕了關係!”
“你說斷就斷?我不同意!”聶父又狠決地說道,“你該斷的是那個老不死的,竟然給她住那麼好的養老院,錢都花在她身上了,真他媽浪費!”
“那是我姥姥!”
“我還是你老爸!”聶父見她不給錢,也火了,“我第三個做法,就是現在就去那個養老院,你若是不送錢過來,我就殺了那個老不死的!”
“什麼?”聶相思慌了,“你要乾什麼?你彆動姥姥……”
“聶相思,這是你逼我的。”聶相思說道,“我現在已經到了這座養老院,兩個小時內你若不給我一千萬,你就準備給她送行吧!”
嘟嘟嘟!
電話掛了。
聶相思看著電話,雙眸顫動著。
腿上一失力,直接跪了下去,“不,不行,姥姥她不能出事。”
她姥姥若是出事,那在這世界上,就一個疼她的親人都沒了。
樓下,兩個打掃的傭人正仰起頭,聽著聶相思打電話的聲音,她說話一向輕聲細語的,傭人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撕聲憤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