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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沒要因為爺爺提起你父親,便生氣。”安夏兒還是反過去安慰他,“我知道你看重家人,你父親其實也是你的家人……”
“他不是。”安夏兒話沒說完陸白便否認了,“天底下沒有那樣的父親,作為一個父親,哪怕就是犧牲自己也不能讓妻兒出事!”
陸白的話憤怒中帶著決然!
在他眼中,當年為了保留陸家一個繼承人,而犧牲了妻子和另一個兒子的陸父,是不配當父親的!
安夏兒發現,雖然之前陸白說過會對以前的事釋懷,會對他母親的死釋懷,但是,那隻是他不會主動去憶起……若是有人提起他的父親,他始終還是憤怒。
因為在他心裡,他還是沒能原諒他的父親。
“陸白,其實以前我就想跟你說。”安夏兒停頓了一下,決定還是說出心裡的話,“如果你父親愛著你母親以及你們兩兄弟的話,當年作出那個決定,最痛苦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所以陸白向他父親開槍那一刻,他父親才會躲都沒躲,那是內疚與自責。
這件事是魏管家跟安夏兒說的,說當年陸白回到陸家後對著他父親心臟便是一槍,隻是當時陸白情緒激動,子彈有些偏離了軌道,沒有正中心臟,他父親保住了性命。但在那之後,他父親便離開了陸家,二十多年再也沒有回來,也沒有再出現……
陸白猛地睜開冰寒的褐色眼睛,“他沒有心,他如果愛自己的妻兒就做不到看著妻兒去死!”
對於這點,安夏兒是說不出什麼開解的話了,因為陸白平時對他們的孩子有多重視以及疼愛,她是看在眼底的,如果當年那件事換了陸白,陸白可能寧願自己去死,也不會連累自己的家人……
聽安夏兒沒有說話,身後陸白又深深地歎息著,垂下眼睛,“算了,不提他了……夏兒,今晚的事我隻求你能原諒。你知道,我不想再失去你和孩子們任何一個。”
過了久久,也許陸白已經合眼睡了,但安夏兒還是沒睡著。
黑暗中她睜著眸子,想著關於愛情與親情的問題,愛情是什麼?是會讓人不顧一切的東西麼,親情又是什麼?是讓人一輩子相扶相持的依靠?
一旦這個依靠消失,人會崩潰,之後性情大變麼?
她不知道15歲家變之前的陸白是什麼樣子,是否與現在的他不一樣,但兒時在夏家碰到他的記憶中,他是個淡漠中不失溫柔的人,就像那片天空下的薰衣草一樣,優斂而淡然……
安夏兒緩緩回過頭,在睡著的陸白眉角地吻了吻,在寂靜的夜裡輕說,“我們之間,說什麼原不原諒。”
不原諒他也是她丈夫,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
第二天安夏兒醒來時,陸白依然已經起床了,自他們認識以來他一直都比她先起床。
想起昨天陸老來了,安夏兒一個激靈翻爬起來,按動床頭的傭人服務鈴。
外麵菁菁很快敲了敲門,“少夫人,我進來了。”
安夏兒見菁菁進來便問,“現在什麼時間了,爺爺他們呢?”
“陸老他們在用早餐。”菁菁說,“大少爺他們也在,小少爺們也起來了。”
“啊?他們都在吃早餐,就剩下我了?”
“是,少夫人。”
“你們怎麼不叫我呢,陸白也是!”安夏兒整個人都慌了,“平時就算了,現在爺爺在家裡,也讓我睡到最後一個起來,他們都在用早餐了,我還在床上,這讓爺爺怎麼看我這個孫媳婦……”
“少夫人,你彆擔心。”菁菁好笑說,“剛才陸老爺問起你時,大少爺說你不太舒服,需要多休息一會。”
“這這這……”安夏兒始終覺得不妥,便道,“不行,快把我的衣服拿來,我現在就起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