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們父子的事。”陸星溱說,“陸白你母親和弟弟的事過去這麼久了,我說讓他釋懷,畢竟發生那樣的事也不是他想要的,帶著愧疚活著,那實在太痛苦。”
陸白不語。
陸星溱又道,“陸白,你也一樣,該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去,為了你自己,為了你現在的家,你應該讓你自己輕鬆一點,這帶著恨,哪能活得輕鬆呀。
有些人有些事,若實在原諒不了,至少要學會忘記。”
見陸白沒說話,陸庸皺了皺眉,“媽,陸白過來是探望你,彆提其他的事了。”整個陸家幾乎都知道,陸白不愛聽人提起他父親。
不想,陸白卻笑了一下,“溱姑媽說得對。”
陸庸有點震驚。
“我該忘記。”陸白道,“也是,他父親住院,家族內部差點亂成一團,他也沒想過回來,那樣的父親,權當沒有。”
剛抽了一根煙的陸庸汗了汗,“……”這果然不該提。
“陸白,你這個大少爺真是……”陸星溱又好笑道,“算了,隻要你沒那麼恨佑天了,我們都覺得欣慰,想必你媽在天有靈也會瞑目了。”
知道陸白愛酒,陸庸讓傭人上來倒了三杯酒。
陸星溱不能常喝,隻是輕抿了一兩口。
陸白與陸庸碰過杯後,酒話間,陸白提起,“溱姑媽,我這次過來除了探望你,還有想向你問一件事。”
“是那壇酒的事。”陸星溱雖然帶著一個病體,拿著酒的姿態也依然是一副貴婦人氣質,但很是隨和,“知道你會來問,不過陸庸也問過我了,那天確實隻有陸岑來了我們家。”
“目的是什麼?”陸白輕晃著手裡的杯子,目光清冷。
“明裡,是來探望我這個姑媽。”陸星溱道,“話裡,是想讓我站在他家和國原家那一邊,支持他們向主家奪權的計劃。”
“哼。”陸白冷笑。
“我也不想讓他不高興地回去,所以一時便說,考慮一下。”陸星溱說道,“隻是沒想到,他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不會支持他們。
那天,我剛剛讓人將那壇酒拿出來,準備讓家裡的下人包裝好帶去陸家主宅,陸岑走的時候,還過去看了一下,當時他還問我關於酒的事。”
“怎麼問?”
“問是不是送給陸老的壽禮。”陸星溱說道。
“那當時,溱姑媽你們沒看到他下毒?或者有讓他跟那壇酒單獨呆著?”陸白問。
“沒有,當時酒就放在那案桌上。”陸星溱指了指大廳門旁邊的那方黃花梨案桌,說道,“他是出去的時候注意到了,我當時也在廳裡。”
“溱姑媽,你好好回想一下。”陸白說道,“當時他有沒有下毒的機會,我和陸庸堂哥其實目前隻找到了他下毒的理由,但直接的證據並沒有。”
陸庸皺了皺眉,“媽,這事關你的清白,還能想起什麼麼?”
“那可能隻有那一會了。”陸星溱又歎了口氣,“我回頭向傭人去準備包裝那壇酒時,沒有看他,不過也隻有一會,回過頭來時,我沒有看到什麼。”
“你回頭交代傭人時,他隻需幾秒便可以用注射器刺穿酒壇蓋,將毒注入酒中。”陸白看著前麵那方黃花梨的案桌,“我若沒猜錯,他當時是正要離開,所以是背對溱姑媽你。”
陸星溱恍然想起,“對,他確實背對我。”
“想必他是在那時下毒的。”陸庸說道,“我當時在家裡大門外看到他,還覺得奇怪在那個時間他來我家做什麼。”
陸白又問陸星溱,“溱姑媽,你相信是陸岑下的毒麼?”
說到這一點上,陸星溱又長長了歎了口氣,喝了口杯裡的紅酒,“我是不想相信的,按你們這麼說,那他來我家時就已經準備好了毒藥。可當時,他怎麼知道我要送酒給陸老,萬一是彆的東西,那他準備的毒藥,又是做什麼用的,或者說……對付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