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太陽正當空,好在這山野間,陽光雖足但不猛烈,柳煙靠著椅背,聶攰看她一眼,俯身過來,給她放平了座位。
柳煙微微打個哈欠。
聶攰啟動車子。
沒有開空調,自然風從外麵竄進來,柳煙有些犯困,手放在肚子上,隱隱約約地覺得陽光落在臉上,暖洋洋的,柳煙抬手看著陽光穿透指尖,她手指很白纖細,又塗了紅色指甲油。
就這樣,車子穿過山洞。
柳煙很快便睡了過去,車子一路行駛,抵達射擊場外圍,停下,聶攰偏頭看陽光打在她臉上,他伸手往後撈,拿了一件薄款黑色外套搭在她的身上,調整的時候,她頭微微偏了過來。
紅唇帶著水潤。
聶攰看著幾秒,伸手撥開她的劉海,眼眸很深。
這六年來,不敢想,一直都不敢想。
*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柳煙醒來時,眼睛還有些迷蒙,她偏頭一看,便看到聶攰靠著車門,低頭在按手機。柳煙拎開身上的外套,坐起身,趴到窗戶去,一眼看到男人正在翻今天拍的相片。
他翻的都是她的。
一張兩張,很認真地看著。
柳煙笑了,她指尖抬起來,勾他的領口。聶攰回神,偏頭,垂眸看著她:“醒了?”
柳煙眨眼,“嗯,我們到多久了?”
聶攰收起手機,側過身子,手搭窗戶上,道:“半個小時。”
柳煙點點頭,趴著窗戶,跟他對視。看著看著,她抬手拉他的領口,聶攰頓了頓,低頭慢慢地含住她的唇瓣,柳煙抬高下巴,聶攰就著這個姿勢,舌尖糾纏,風吹過來。
揚起他的襯衫領口。
柳煙推了下車門。
聶攰錯開身。
柳煙抓著頭發坐在副駕駛上,微抬下巴地看著他,聶攰再次低下了頭,手搭在車頂上,堵住她的嘴唇。
河麵風起漣漪。
柳煙身子往後,聶攰追過去,半個身子彎進了車裡,一邊吻一邊親,柳煙偏頭,吻上他的疤痕。
聶攰頓了頓。
含著她耳環道,“我跟人預約了時間,不進門的話,可能要出來找。”
柳煙肩帶滑落,她盯著他,道:“是嗎,那讓他們找去唄。”
聶攰輕輕一笑,他唇角勾起,有幾分壞。他撥她頭發,說道:“阿煙,不行....”
柳煙挑眉:“為什麼?”
“沒名沒分,不想弄傷你。”
柳煙翻個白眼:“你老古董啊。”
聶攰還是含著一絲笑,“不行便不行。”
柳煙推他肩膀,“起開。”
聶攰錯了身子,柳煙坐起來,拿了一旁的煙點燃,又把高跟鞋踢出去,聶攰挑眉,俯身撿起高跟鞋,抬起她的腳,給她穿上。柳煙又要踢,聶攰按住,他掀起眼眸,“彆鬨,嗯?”
柳煙咬著煙,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聶攰看她幾秒,單手摟著她的腰,把人給從副駕駛上抱下來,柳煙哼了一聲,聶攰順手給她肩帶拉上,拍了拍她的裙子,牽著她的手,朝大門走去。
柳煙指尖還夾著煙,踩著高跟鞋被他牽著走。
射擊場的負責人認識聶攰,果然正在等著,而射擊場的老板,是周揚。看到柳煙時,柳煙頓了下,笑道:“陳總?”
陳總含笑:“我說呢,聶帥今天說要帶個人來,我還想是什麼人,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看到是煙姐,我瞬間明白。”
柳煙含笑,“好久不見。”
“是很久了,周少過來的時候,你都沒空。”
柳煙看聶攰一眼,“你跟周揚一直有聯係?”
聶攰推開射擊場的門,說:“不經常。”
柳煙嘖一聲,不太信。
不過當年兩個人鬨得那麼絕,周揚許殿江鬱他們見麵就很少跟柳煙談聶攰,但周揚對聶攰的行蹤應該很清楚,當然周揚幾乎也不怎麼跟聶攰說柳煙。
陳總把場地安排好,便退了出去。
射擊場裡便隻剩下柳煙跟聶攰,摸過更好的槍,射擊場的槍對聶攰來說就太小意思了。
但他還是很認真地拆槍看,主要是為了安全,調好後,再遞給柳煙。柳煙笑著接過,把玩了兩下。
突地她抵著聶攰的額頭。
聶攰穩如泰山,他隻掀起眼眸看她一眼。
柳煙:“我提個要求。”
聶攰:“你說。”
柳煙想了下,笑著靠近他,在他耳邊說了句。聶攰聽罷,沒應,幾秒後,他低聲道:“不行。”
柳煙有點惱火,拿起槍抵著他脖頸。
聶攰穩如泰山,眼底帶著笑意看著她,柳煙咬牙跟他對視,兩個人彼此對弈著,柳煙嘖了一聲:“看來你是不怕死。”
聶攰挑了下眉。
柳煙見他油鹽不進,手慢慢地要收回來,聶攰突地抓住她的手,按著,接著湊過來,親吻了下她的紅唇。
很輕。
像是羽毛飄過。
柳煙卻睫毛顫了下,定定地看著他。
這男人還在笑,他笑起來多好看。
聶攰親完,偏頭,說道:“再耽擱,一個下午都打不了幾場。”
柳煙抿唇,“我們比賽。”
“好啊。”
隨後柳煙睨他一眼,湊過去親他唇角一下,啪地把槍扔他懷裡。
聶攰接了。
*
比賽就得有裁判,陳總又被召喚進來,一人一共二十發,看準頭以及速度,柳煙把玩著槍,美女玩槍又帥又颯,她看一眼聶攰,聶攰很穩,側臉冷峻,柳煙笑著收回視線,絲毫不懼。
陳總一聲令下。
子/彈穿透了風,砰砰砰——
二十發完。
聶攰放下槍。
柳煙笑問:“陳總,我們誰贏了?”
陳總從平板裡看了一眼,說道:“煙姐,你贏。”
柳煙一頓,她轉頭看聶攰,“你讓我?”
聶攰眉梢挑了下,“我隻讓你。”
柳煙走過去,踢他。
聶攰笑了聲,摟住她的腰,說:“跟我比,比不了的,不讓你會很沮喪。”
她也是有點要強的。
柳煙嘖一聲。
算了。
不跟他計較了。
接著兩個人又比了幾次,聶攰一直沒拿全力,但即使在有意放水之下,柳煙有幾盤還是輸給了他。
她說:“為什麼你握槍跟我不一樣。”
聶攰便從身後教她。
教完後,柳煙再抬槍,聶攰手插褲袋站她身後看著她正中紅心。
柳煙說:“爽。”
聶攰深深地看著她。
*
不過一天的時間是很快的,晚上在射擊場跟陳總一塊吃,吃完便開車回去,這一段路挺長。
柳煙靠著窗,懶洋洋地看著外麵的夜景。
很快,車子回到軍區,聶攰搖下車窗,哨兵看到是他,敬禮放行。車子一路抵達宿舍樓下。
聶攰開了車裡的燈,道:“早點休息。”
柳煙轉頭看他,幾秒後,她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側臉。
聶攰低頭又回吻她的唇,問道:“今天開心嗎?”
柳煙含笑,“開心,還很放鬆。”
聶攰:“那就好。”
柳煙笑著摸他的下巴,接著,打開車門,下來。周宇槍帶著幾個戰友蹲在台階上,笑眯眯地看戲。
柳煙覺得聶攰的這幾個戰友可真是有意思,她裙擺搖曳,衝他們點頭:“晚上好啊,小哥哥們。”
周宇槍踉蹌了下,差點摔下台階。
幾個戰友趕緊扶住他。
周宇槍紅著臉喊道:“嫂子,使不得使不得,彆這麼喊....我隊長吃醋了我明天就不好過了。”
柳煙笑起來,直接走上台階。
周宇槍趕緊站起身,看向那車裡的男人,車燈朝他掃了過來,車裡男人看不到表情,但是周宇槍額頭跟後背都出汗了,完蛋...不該這麼八卦的。
天呐。
*
回了宿舍,黃韻還沒回來,估計去了編劇的屋裡看劇本了,柳煙坐在床邊,伸個懶腰,隨後打開筆記本,便看到郭敏發來的視頻以及最新的柳氏新聞,今天早上九點,柳氏高層接受了媒體采訪,針對這一段時間飛馳V座椅的問題處理。
是柳俊彬上台,率先道歉,然後再把處理方案拿出來。
媒體一陣驚呼,沒想到柳氏內部這麼亂,為了錢居然要產品質量,柳俊彬頭低得很低,旁邊則是柳耀先,柳耀先調整了表情,說自己教子無方,以後會督促他的。
接著就有媒體發問:“請問以後小柳總還負責原來的崗位嗎?”
柳俊彬說道:“會辭去采購總監這一職位。”
媒體瞬間點頭,那就行了。
而一些車主也表示滿意,畢竟他們還是很喜歡飛馳的麵包車的。整個聲明會很順利地完成。
柳煙鬆一口氣,她把玩著筆,郭敏說道:“今天江董林董還有嚴董找你,說想找你聊聊。”
“我說你在休假。”
柳煙:“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郭敏接著道:“柳總今天說你,這麼重要的時刻你居然不在公司,好像挺生氣的。”
柳煙冷笑:“我在他不是更不開心。”
郭敏:“就是啊,搞不懂,不過很多事情都是你拍板的,柳總對那些項目一無所知,你早點回來吧,我怕他又作妖。”
“嗯。”
跟郭敏視頻完,黃韻正好回來,她笑得賊兮兮的,柳煙打個哈欠,撈起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
黃韻問道:“玩得怎麼樣?”
柳煙:“難得放鬆。”
黃韻:“沒去那啥?”
柳煙撩起眼皮看她,笑著擦著頭發,“純情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