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柳俊彬才意識到聶攰的話可能是真的。讀書的時候他沒少跟人打架吵架,也進過派出所,但最後都會把他放回去,他不是不知道法律,而是間接性忘記了欺負自己的堂妹,也是犯法的。
因為以前,他因柳老爺子的偏心,沒少欺負過柳煙,雖然也被聶攰收拾,也有被周揚追著打,但他一直依舊活得好好的。
柳俊彬又一次掙紮,“聶攰。”
男人的長腿掃了過來,狠狠地踹向了他的膝蓋,哢嚓一聲,柳俊彬痛得大叫一聲。這一聲引來了柳耀先,他本來已經快到門口了,此時加快了腳步,“聶攰,你在乾什麼!!”
陳鳴默不作聲地攔住了柳耀先。
柳耀先大喊:“滾開,你們警察動用私行。”
“哦,他不是警察。”
“但他是軍人。”柳耀先顯得有腦子多了,陳鳴微微一笑說道:“他今天隻是個普通人,一個女朋友被你兒子差點撞死的普通人。”
“我要告你們!”柳耀先氣得指著聶攰。
聶攰沒搭理柳耀先,提著膝蓋錯位的柳俊彬回來,扔在了椅子上。柳俊彬彎腰捂著自己的膝蓋,不停地哭叫著。聶攰冷冷看他一眼轉身便走,柳耀先惡狠狠地盯著聶攰。
聶攰沒什麼表情,直接從他身側走過。
直到他走後。
陳鳴才放開了柳耀先,柳耀先一把推開陳鳴,衝進去看自己的兒子,與此同時,一名律師走了進來,手臂上夾著公文包,站在門口雙手交疊放著,說道:“柳先生,你們好,我是柳女士聘請的律師。”
柳耀先扶著柳俊彬,父子倆齊刷刷地抬起頭,看到那律師後,臉色微變。
柳耀先腦袋亂哄哄的。
首先第一反應便是柳煙來真的。
出了門後,陳鳴追了上去,拍了下聶攰的肩膀,問道:“你女朋友醒了沒?”
聶攰望著遠處的夜景,“醒了。”
陳鳴鬆一口氣,“那就好。”
聶攰:“我先走了,辛苦。”
“沒事,結婚記得請吃喜糖。”陳鳴笑著說道,聶攰挑了下眉梢,唇角勾了下,沒應,下了台階,去開車。
黑色suv開出派出所,一路回了醫院,郭敏拿著毛巾在給柳煙擦拭掌心,聶攰上前,接過毛巾,對郭敏道:“你先回去。”
郭敏往旁邊讓開了些,哦了一聲,她也想留下,但是她明天得回公司處理工作,柳煙不在,她更要擔起責任。
她去洗了手,然後便離開。
走之前,她在門口站了站,看著男人輕柔地握住柳煙的手,細細地擦拭她的掌心跟手腕。
他下頜鋒利,側臉冷峻,但對著柳煙是真的溫柔。郭敏想了下,拿起手機,偷偷拍了一張相片。
幾分鐘後,她發了朋友圈。
郭秀影點了讚。
郭秀影看著相片,看到了這個男人的溫柔,她更清楚,他隻愛她。
病房裡安靜。
柳煙後半夜睡得不太安穩,驚醒了幾次。聶攰看著心疼,上了病床,把她抱在了懷裡。
柳煙又一次驚醒,睜眼看了他一眼,偏頭蹭了下他領口。聶攰低聲道:“還疼嗎?”
柳煙:“有點,你給我唱歌吧。”
聶攰薄唇緊記抿。
幾秒後。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我會送你紅色玫瑰,你彆拿一生眼淚相對,未來的日子有你才美。”
柳煙聽著,輕笑,“你最珍貴。”
聶攰親吻她眉心,“嗯,你最珍貴。”
他們熟悉的歌曲,都是他們讀書時候一起聽過,一起唱過,聶攰唱歌好聽的,但他不愛唱。
柳煙就逼他唱,所以後來,他也隻為她唱。
高二柳煙生日,請了很多同學去唱歌,很多人起哄讓聶攰唱,他沒同意。柳煙也有點生氣,拿著話筒問他:“你為什麼不唱。”
聶攰看她一眼,“回去給你唱,行嗎?”
頓時其他的人更加起哄。
“行——”
柳煙笑著鑽進他懷裡。
又更多人起哄。
聶攰繼續接下來的歌詞,柳煙靜靜地聽著,高中時期仿佛近在眼前,漸漸地她便在他懷裡睡著,這一次,沒有再驚醒。聶攰抱緊了她,也跟著稍微休息一下。
清晨。
病房門推開,鄭醫生帶著護士進來,看到病床上的兩個人,愣了下,聶攰也跟著睜眼。
狹長的眼眸晨起時有幾分冷漠,直到看清了來的人,他抬眸,“鄭醫生,早上好。”
“早上好,她昨晚怎麼樣?”鄭醫生示意護士過去看輸液瓶,護士走過去,紅著臉偷看兩眼俊帥的男人跟他懷裡的豔麗女人,這兩個人太般配了。聶攰坐正了身子,說道:“她昨晚驚醒了四次。”
鄭醫生點頭:“正常,畢竟受那麼大的驚嚇。”
“今天還得再觀察一天,如果問題不大,下午才能出院。”
聶攰嗯了一聲,他俯身把女人放下,柳煙睡夢中有些撒嬌,拽了他領口,唔了一聲。
聶攰半彎腰,撫摸她的頭發,說:“乖~”
柳煙這才又睡了過去。
護士換好輸液瓶便走開。
鄭醫生手插白大褂口袋,沉默地看著聶攰,常年在軍區,聶攰手臂肌肉線條分明,身材高大,但如今這樣哄人,全身上下都帶著溫柔。鄭醫生突然道:“難怪之前給你介紹女朋友,你不要。”
“那天跟著你來的女人,原來是你愛的人。”鄭醫生還記得當時柳煙就抱著手臂靠在牆上,漂亮自信而帶著隱隱約約幾分鋒利的女人,他還沒想那麼多,其實現在想想。
他當時說介紹郭秀影給聶攰的時候,聶攰是抬眼看了下那抱著手臂的女人。
細節原來藏在這裡。
“行了,有事叫我。”
聶攰:“慢走。”
鄭醫生帶著護士離開。
又過了一個小時,柳煙才醒,這次醒過來精神好很多,聶攰端了杯水給她,柳煙喝完水說道:“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