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兒在中途下了車,讓秦羽寒自己回家,她照著呂紀發過來的地址,打車過去。
呂紀的家也在市中心的一處公寓裡,但是卻不能從這房子看出他家的財力,房子很低調,裝修也不如其他的豪門那麼張揚,不過能看出來呂紀是自己一個人住的,房子裡並不雜亂,顯得井井有條。
林素兒走進房子裡,保姆立即給她端來了水,林素兒說著謝謝,坐到了呂紀的麵前,他現在坐在沙發上,精神看上去很不好,強打起精神來看著林素兒,“林小姐,你也看到了,家裡就我一個人,你要怎麼治療,直接告訴我吧!醫院的化療那麼痛苦我都忍過來了。”
呂紀以為林素兒給他的治療也是很痛苦,很難受的,說出這番話來更像是為了給自己打氣。
“呂先生,我的治療一點都不痛苦,就是針灸和吃藥而已,針灸可能會痛一點。”
林素兒拉過她的手開始把脈。
脈相很虛弱,說明這個人已經的確是快到生命的儘頭了,但是絕對不至於像這些醫生們說的一樣,隻有一個月,按照他現在如果不接受醫院的治療,好好的生活,每天保持心情愉快作息規律的話,再怎麼樣也還是能夠活個三四個月的。
林素兒在呂紀的家給他針灸完,開了藥方,又給他按摩之後才準備離開。
呂紀坐在沙發上活動著自己的筋骨笑著說,“你這個小姑娘的確是神醫,感覺你幫我按摩完舒服多了,渾身也不痛了,不像每次化療完總有一種想讓我放棄生命的衝動。”
“所以這就是西醫和中醫的不同,中醫可能見效沒有這麼快,但是等你治完的時候,就會感覺到這病再也不會來纏著你,很舒服,但是西醫的話,雖然快但很痛苦,所以我們一直都說中醫治本,西醫治標,就是這麼來的。”
“這是我給你開的藥方,你照著去抓藥,每天吃三次,不要再去醫院裡麵做化療了,我隔幾天會過來給你針灸,一個月之後你基本上就不會感覺到這麼痛苦了,但是癌症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慢慢的來吧。”
呂紀早就已經看開了生死,準備在一個月之後迎接自己的死亡,現在這個小姑娘告訴他,他還可以再活兩三年,什麼樣的代價他都願意承受,現在又不用再去醫院裡麵承受痛苦的化療,隻是針灸而已,他可高興的很。
林素兒離開之前看了一眼他家的裝修,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但呂紀卻叫住她,“小姑娘,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我的子女沒有和我住在一起?”
林素兒沒有想到他連自己在想什麼都看穿了,點點頭說,“是,今天錄節目的時候,你兒子女兒看起來對你還是挺關心的。”
“關心?
嗬嗬……”呂繼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看著有些心酸,“其實這個世界上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什麼血緣並不如朝夕相處的感情重要,我自從開了公司之後就一直忙碌於公司的運作,對於家庭這些事情很少過問。”
“一直都是我的太太在忙,所以我這個父親對孩子們來說是個很空洞的詞,他們的母親去世之後就連我都不想看了,也不想搭理,哪怕現在我得了癌症,一個人住在這裡也沒有任何一個子女想幫我,所以我才會去找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女朋友。”
“其實是期待著她能給我一些兒女給不了的溫暖,我的那些兒子女兒聽說我要把遺產留給她一部分,立刻就跑過來,在他們的心中,錢比我這個父親重要。”
他的一席話聽在林素兒的耳朵裡覺得五味雜陳,血緣關係永遠沒有陪伴重要!對!的確沒有陪伴重要!可惜蕭朔不理解他的這個道理,不然就不會一直試圖想要她原諒了,他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原諒和不原諒,而是兩人之間從來都沒有過親情存在,隻是有那一層血緣而已。
林素兒離開了呂紀的家,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裡麵有些空空的,但又好像塞了一團毛線,亂糟糟的一團,理不清楚,她也懶得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