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凡看著麵前的離婚協議書,有些發愣。
原來的南嫵試圖把她的一切都納入自己的生活,可麵前的南嫵,卻這樣毫無留戀的把自己和她硬生生的割裂開來。
她的冷淡,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所有要分手的預兆,都沒有南嫵的這一句話更讓楚不凡意識到——這一切是真的要結束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麼?”楚不凡突然問道。
南嫵抬起了頭,看向了楚不凡。
楚不凡直視著南嫵,眼神裡充斥著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情緒。
南嫵卻笑了:“我一直想的很清楚,拖拖拉拉不肯離婚的人一直都是你。要不是我清楚這個婚姻究竟是怎麼回事,幾乎要以為,你是愛上我了。”
南嫵繼續笑著說道:“你的愛挺廉價的。配不上我,卻和柳雲水的愛極為般配。兩個自私的人,最終能走到什麼樣的結局,我真是很好奇。”
雖然說著好奇,南嫵的眼睛裡卻沒有多少的好奇情緒,反而全然是平靜無波:“如果不是楚山孤欠了我人情,你大約就是想要一直這麼拖著,坐享齊人之福吧。不想要離婚,很簡單啊,婚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果你一直拖著不簽字,我也無可奈何,隻能整理資料去起訴離婚,這樣一來,要是能成功離婚,至少也要三五個月後了。你等得起,我卻不想身處垃圾堆。”
被南嫵比作垃圾的楚不凡臉色有些難看。可是更讓他難堪的,是南嫵的雲淡風輕。就仿佛她來這裡,隻是來見陌生人一麵,而不是她曾經深愛過的,苦苦挽留過的男人。
楚不凡看著南嫵,她精致的麵龐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挽留,有的隻是對離婚這件事的無動於衷。比對著自己的不甘,猶豫,她仿佛才是這段關係裡更為決絕的人,決絕到讓人心驚。
鬼使神差的,楚不凡看著南嫵:“如果說,我對你心動了……”說著,楚不凡住了嘴,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可笑,在離婚的時候,麵對著堅決離婚的南嫵說什麼心動不心動,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南嫵果然如楚不凡所料,有些驚訝的抬了抬頭。
“既然你選擇了帶著這個離婚協議書過來,就不要說什麼愛不愛的了。”
“用你的愛來掩飾你的自私,挺惡心。”
南嫵的臉上一直是那雲淡風輕的笑意,卻把楚不凡的偽裝撕裂的一絲不剩,把他的醜陋和虛偽全數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如果喜歡南嫵,又怎麼依舊愛著柳雲水?
如果選擇了對南嫵的愛,又怎麼會順從楚山孤的吩咐,乖乖的帶著離婚協議和自己見麵?
追根究底,不過是男人的劣根性。
被吸引,就自以為是愛了。可要是為了這份“愛”付出點什麼,大約也就是願意付出幾句甜言蜜語吧。
攪了攪杯子中的咖啡,南嫵並沒有想喝的意思——自從在楚山孤的彆墅裡聞到了這個味道,南嫵就想要試試這個所謂的咖啡究竟是什麼味道。
南嫵沒有加糖,氣味很濃鬱,輕輕嘗一口,帶著濃重的苦,從舌尖到舌根,而後漸漸地泛出甜。
奇怪的東西。和楚山孤留給南嫵的印象一樣奇怪。
楚不凡看著南嫵出神的模樣,被無視的憋屈和被踐踏的“情感”讓他的眼角都充斥著憤怒。他氣南嫵對自己感情的鄙夷,可也氣自己方才口不擇言的“心動”,即使有那麼一絲心動,在南嫵的言論之下,楚不凡也隻剩下了怒意:“你還年輕,不知道離婚意味著什麼。失去了我,失去了英睿集團的支持,失去了我背後的楚家。你就是那頭在狼群裡的羊,所有人都會想要在你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說著,楚不凡看著南嫵的目光帶了一絲嘲諷,這些日子的諸多不順,和南嫵方才對他心動的不屑一顧,讓他的自尊和自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即使麵對著剛剛說過不知真假的“心動”的對象,楚不凡也沒有嘴上留情:“沒有了靠山,卻守著一座金山。商場的競爭,比你想象之中要更為殘酷。南嫵,你會後悔今天的選擇的,而那時候,我的英睿,不會對你口下留情。”
“所以,我就應該和你一樣,出賣我的婚姻?”南嫵似笑非笑,看著楚不凡的目光裡帶了幾分嘲諷。
楚不凡想起了律師帶話時說的那句“如果還有不滿意的地方,她願意個人多支付四塊五毛錢當做楚先生的婚姻損失費,畢竟楚先生的婚姻,也隻是這個價錢了”,臉色難堪。
他知道南嫵的不滿,可是他不知道,南嫵竟然是看不起自己的。
南嫵輕笑著,微微靠在椅背上,看著楚不凡說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最近我正在洽談和銳達影視的注資計劃,比起你無緣由的擔憂,我更好奇的是,如果我站在了娛樂業的頂端,那麼你的掌中寶,心肝肉,會有什麼的待遇。”
“你們不開心,那我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