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洲帶著張曉雅一路來到樓頂。
十二月的寒冬,雖然陽光刺眼奪目,但空氣卻冷得刺骨。
穿著棉襖的陳月洲被冷風吹得兩頰麻木,抱著胳膊瑟瑟發抖,而穿著單薄婚紗的張小雅卻似乎全然不覺。
她坐在圍欄邊的矮牆墩上,雙腿並攏,雙臂搭在膝蓋上,可憐巴巴地看著電梯的方向,像是個等待主人回來的小狗。
【宿主,你到底要乾什麼?】478隱隱覺得不妙。
陳月洲沒搭理她,看了看手機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婚禮就要開場了。
他裝模做樣地拿著手機擺出接通電話的樣子,開口:“哦,嗯嗯,什麼,你說你等一下到,好的,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對就是天台上,張曉雅就在這裡,她很冷,快一點來吧。”
隨後他轉頭對著張曉雅:“張明宇馬上就來了,他說他正在路上,現在有些脫不開身,那個女人纏著他。”
張曉雅用力地點點頭,如今的她早就不在意陳月洲那拙劣的演技,現在她已經不在需要真相,任何人的安慰哪怕是欺騙和謊言都可以讓她平靜下來。
這時候張茜來了電話,她說:“伯父伯母已經找到了,接到了酒店門口,要讓他們去哪裡?”
陳月洲想了想:“你把他帶去開著的房間,這個天氣一直在外麵待著對老人身體也不好,讓他們去房間裡休息。”
【宿主,你到底要乾什麼?你為什麼不回話?】
478對著陳月洲大聲嚷嚷。
她總覺得現在的陳月洲和平時那個吊兒郎當不負責任的陳月洲完全不同。
那時候的他招人嫌棄,但如今的他卻讓人害怕。
“他怎麼還不來?用不用我下去幫幫他?”張曉雅再怎麼麻木也耐不住寒冬的摧殘,她終歸是感覺到了冷,本能地搓了搓凍得通紅的兩隻手,詢問著。
陳月洲又裝模作樣地假裝接電話:“你到底在哪裡?我們這邊等你好一會兒了!張曉雅在這裡好冷啊,什麼,你說你馬上就到了?那我過去接你。”
隨後轉頭對著張小雅說:“你在這裡好好坐著等一下我,他馬上就過來了,你千萬彆到處走動。”
張曉雅呆呆地點點頭。
穿著婚紗坐在牆角的她,像是一個打扮精美卻沒有思維的提線木偶。
走到樓梯口,陳月洲買了兩罐熱飲,他背靠在牆上,慢悠悠喝著其中一罐。
478堅持不懈過來搭話:【宿主,你到底在乾什麼?】
陳月洲抿了口罐子中的飲料,杵了會兒才慢慢地開口:“我原本的打算是,利用張曉雅擾亂張明宇的婚禮,借著她大了七個月的肚子,也沒人敢直接和她衝突,攪黃了婚禮,張明宇和李家都會臭名遠揚,張曉雅如願以償,生了孩子直接丟醫院……她爸媽把她接走,好好在新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這樣子吧,就算張曉雅不能走上人生巔峰,但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可是啊——”
陳月洲喝乾淨最後一滴飲料,瓶子丟垃圾筐。
“可是,人想要翻身光靠彆人有什麼用?就算你讓我靈魂附著在她的身上,我讓她成為鄧文迪,通過花式搞錢的招數最後當上國際大名媛,有什麼用?她的靈魂一旦回來,一切又很快會回到原點,她就是個廢物,三天兩頭根本救不了。”
陳月洲聳聳肩,露出一副無賴的表情。
所以,他決定放棄張曉雅的[巔峰值],用張曉雅的死來刷高張明宇的[報複值]。
畢竟,沒有任何報複手段比用一個人的死拖另一個人下水更簡單粗暴了。
當然,這個想法目前不能和478說。
他這個係統除了做吃瓜群眾之外,還特彆的……偉光正。
一頭豬散發著瑪麗蘇女主一樣的聖母氣息,被她沒完沒了教育三觀他可受不了。
又在樓梯裡磨蹭了一會兒,陳月洲帶著另外一罐飲料回到天台。
“張明宇呢,他在哪?你不能說去見他了嗎?”張曉雅問。
“他說他還需要一會兒時間,現在周圍的人太多了,走不開,讓你再耐心等一會兒,他把這個交給你。”
說著遞上手中的熱飲——一瓶阿薩姆奶茶。
“這個真的是他讓你交給我的嗎?”張曉雅接過奶茶的那一瞬間紅了眼眶。
她道:“大學的時候,這是我們最常喝的一款飲料,沒想到他還記得,他還記得我,他還知道我們有過過去……”
張曉雅抱緊手中的飲料罐子。像是摟著無比珍貴的寶藏一般。
那滾燙的溫度,從她的指腹傳向他的整個手心,仿佛一瞬間溫暖了她的整個身體,她那原本渾濁無光的眼神,此刻也變得清透了起來。
陳月洲:“……”
不,大姐。
拜托你了,彆給自己加戲好嗎?
學校裡超市的飲料總是那麼幾種,他也隻是本能拿了這瓶而已,彆多想行嗎?
他突然就想起那句老話:失戀的時候,每一首沒有結果的情歌都仿佛是為我量身定製。
然而實際上這些歌曲和當事人並沒有任何卵的關係。
又等了快半個小時,就算再怎麼麻木的張曉雅也被凍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婚紗,下意識向下望去,隻見三樓草坪上早已坐滿了人,一堆人在布景板後溝通著什麼,很明顯,這場戶外婚禮即將開場。
“打工妹,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底下的婚禮要開場了?那張明宇呢?他不是說好到這裡的嗎?”
張曉雅猛地轉過身盯著陳月洲,那眼神像裝了冰箭隨時打算發射似的。
陳月洲也不急,默默的拿出手機,打開新浪微博翻了翻頭條,隨後擺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小雅姐,張明宇的手機變成空號了!他把我們騙了!他……他是故意的!”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