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楚軍,男,29歲,身高172CM,體重70KG,現任北川市公安局舊檔案館A組小組長。
……
陳月洲草草地翻著。
直到生長成長環境那一頁停了下來。
羅楚軍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就讀的是家門口的普通學校,成績保持在全班第二。
父親因在部隊上成績不佳,轉業後沒有分配去理想的單位,終日酗酒,酒後總是毆打羅楚軍和他母親,對他無法拿第一的成績十分不滿。
為了擁有不用挨打的生活,羅楚軍向來都是深夜才睡覺、黎明就起床,然而即使他再怎麼努力,第一名的總成績對他而言都是一座大山。
第一名是個相貌清秀的女生,叫陳雪,天資聰慧,家境優渥,性格直爽,說話直言不諱,沒什麼歪腦筋,偶爾會得罪人。
這樣陽光元氣的第一名對極其內向敏感的羅楚軍來說是劇毒。
看著她拿著高分每天放學爸爸媽媽輪番接送,而自己獨自一人回家還要麵對父親的□□和母親的哭喊,來自家庭給予的無法宣泄的痛苦逐漸轉移到了陳雪身上。
他開始恨陳雪。
他認為是陳雪的出現,讓他的家庭無法和睦,讓他的父親毆打他,讓他的母親總是和父親爭吵。
他也開始觀察陳雪。
直到某一天,他忍無可忍對著陳雪罵出“你個biǎo子”,看到陳雪因這樣的辭藻而放聲大哭後,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居高臨下感讓他覺察到了發泄不滿的方式。
陳雪和全班同學都相處得很好,他就在心底辱罵她:“這個碧池,公交chē,誰都可以上,所以才和誰關係都好。”
陳雪成績很好很受老師喜歡,他就在心底辱罵她:“這個sāo貨,連老師都不放過勾引,真賤。”
陳雪擅長彈鋼琴經常獲獎,他就在心底辱罵她:“反正將來就是個給男人cào的,她以為她能有什麼本事?將來不照樣是個生育工具?不過就她那樣子,免費給自己都不要……”
……
這樣類似於阿Q精神法的自我催眠讓羅楚軍漸漸變得“開朗”,漸漸地能夠融入一些小集體,直到大四留校實習,遇到小自己四歲的徒弟端琰。
相貌、成績、家境和人緣,幾乎全項都是碾壓他的存在。
讓他一度又想起了陳雪。
因為對方是個男人,他慣用的辱罵一套在內心起不了作用,就想著把他拉入自己的隊伍中,讓他成為自己的迷弟,匍匐在自己腳下。
於是,他找了個自認為年輕男生絕對會感興趣的內容——帶他去piáo娼。
然而,端琰回複如下:“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那……給你找個男人?”
端琰:“……都不感興趣。。”
羅楚軍:“……”
自此,拉攏計劃失敗,還因為對方的清高碰了一鼻子灰,羅楚軍對端琰恨得牙癢癢,但麵子上又喜歡走哪兒都說端琰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
……
看到這兒,陳月洲翹眉——
果不其然,羅楚軍有著極其糟糕的成長經曆。
普遍來講,在他的認知範圍內,在厭女症患者的成長環境中,女性角色的存在都很負麵。
這個負麵指“作為”和“不作為”兩個方麵。
作為指的是那些做過壞事的女性——比如惡劣的出軌、劈腿、虐待等等,這部分屬於少數;
而不作為,指的就像羅楚軍的母親,被動挨打、拒不反抗,原本應該承擔孩子保護者的角色的她卻為了某種原因放棄保護孩子,與孩子共同成為被害者,甚至說出“孩子你長大要保護媽媽”這樣逆轉身份的話語,這部分在中國社會中屬於大多數。
這個時候,羅楚軍對“母親”這一保護者的角色的失望和對自己處境的痛恨很容易轉化為對女性集體的仇恨,認為她們和母親一樣,是無能的、懦弱的和卑微的。
而陳雪,不過恰好是他仇恨轉移的一個點而已。
畢竟,誰都沒法赤luǒ裸地直接去憎恨自己的親生母親。
因此,這類人長大後成為對女性有暴力傾向的人格也不足為奇。
這下子全部都說通了。
而且,他居然和端琰是這麼個玻璃關係。
有意思,實在有意思。
【宿主?】
“彆急,我想到方法了。”陳月洲賤兮兮地笑了,“看我敲碎他們這層塑料花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