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他父親毆打了他,可是,他的父親為什麼是那樣的?羅楚軍現在是不是又是他父親那樣?當暴力和威脅發生的時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自然無法逃脫這份暴力,可作為家庭中的另一個完全行為能力人——母親,卻選擇逃避和視而不見,甚至可能說出‘打得是我又不是你,我想受著關你屁事’這樣的話,非但不去杜絕災害反而放任,她沒有一丁點的錯嗎?”
【宿主,你這是受害者有罪理論,我不認同,他母親也是受害者。】
“沒錯,我並沒有否熱他母親是受害者,他母親就是受害者,可是,屬性就這麼單一嗎?他母親難道不同時是加害者嗎?這個社會上除了少部分天生變態的人,絕大多數施暴的人,都有一個糟糕的家庭、糟糕的童年、糟糕的成長環境……扒開來看,作為加害者的同時難道不是受害者嗎?
我們為什麼要讓韓佳梅跳脫家暴?你有沒有想過她如果真的和羅楚軍結婚了,她的孩子,是否又會成為下一個羅楚軍?我們在避免她成為受害者的同時,也在避免她成為未來孩子的加害者。”
【……】478無言以對,隻好換了話題,【可是,你把計劃告訴韓佳梅,你不怕韓佳梅告訴羅楚軍嗎?】
“怎麼告訴?跑到羅楚軍麵前說:親愛的,陳月洲讓我挑撥你爸媽是非弄死你?”
【……】
好吧,這狀的確沒法告。
回到家,陳晴已經煮好了三人份的方便麵,陳月洲跟著吃了飯,就回臥室看書了。
隔天一早,沒事兒人似的繼續上班。
過了大約一個星期,某天中午,陳月洲正坐在食堂一邊吃著份飯一邊聽英語單詞,手機忽然震了下,韓佳梅發了條消息過來:[我不想繼續住了怎麼辦。]
陳月洲愣了一下,沒有回複。
478蹦了出來:【宿主,韓佳梅怎麼了?】
陳月洲翻開監控開始查看:“不一定是她,我先查查。”
那天之後,羅楚軍因為韓佳梅不願意搬家的事情又強了她一次,不過沒有再動手,事後羅楚軍三番五次來找韓佳梅,給她帶了點藥,兩人又做了幾次,貌似有合好的跡象。
於是韓佳梅昨天主動提出到公公婆婆家居住伺候的事,羅楚軍欣然答應。
不過,是不是為了實施計劃,那可說不準。
萬一韓佳梅這個傻子已經給羅楚軍告了狀,故意釣魚引自己上鉤呢?
陳月洲沒回信,對方也沒再發過信息。
傍晚,臨下班前,羅楚軍叫住了陳月洲。
“小洲啊,在市局這麼些日子,是不是覺得工作特彆的無聊?”羅楚軍端著青花瓷茶杯,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笑盈盈地問。
“不啊,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就當練字嘛。”陳月洲傻嗬嗬地笑了。
“那就好,我怕你太無聊,會有彆的心思。”羅楚軍放下茶杯,逼近陳月洲,“畢竟,雜牌子學校畢業的人,容易有戳是非的心思。”
陳月洲露出迷茫的表情,毫無畏懼地看著羅楚軍。
與此同時,內心暗暗腹誹:嗬嗬,看來韓佳梅為了澄清和兩個前男友的關係,把自己賣了啊?不過,賣了多少呢?
瞧著身前小姑娘一臉無辜的表情,羅楚軍陷入了深思。
暴揍完韓佳梅的第二天一早,他上廁所的時候,韓佳梅跪在地上說她並沒有和男人同居,還說一切都是陳月洲的計劃。
說實話,他完全不信,畢竟這邏輯不通啊!
就算陳月洲是韓佳梅的後輩,不希望韓佳梅繼續挨打,想幫她……可哪有後輩願意花那麼多錢讓前輩住在外麵?特彆是這個後輩也沒見得和韓佳梅關係有多好……
其次,如果陳月洲真的想幫韓佳梅,為什麼又要給自己說韓佳梅住在哪裡?這麼來回折騰的目的是什麼?
再者,物業說過,租房子的是個年輕男人,而實際和陳月洲接觸也發現這個女人隻有字寫得漂亮……
眼下看到陳月洲的反應,他再次確認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準備紅杏出牆,故意分散自己注意力!
這麼一想,羅楚軍的暴脾氣又發作了,他草草打發了陳月洲後,驅車前往瀚城花園,膽戰心驚的韓佳梅一開門,迎麵而來又是一頓暴揍。
回家躺著全程觀看錄像的陳月洲大概了解了韓佳梅向羅楚軍轉述的內容。
她將自己威脅她住在瀚城花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羅楚軍,不過沒說之後讓她挑撥離間的事。
畢竟,這種涉及羅楚軍父母的事光是說出口都可能會招來胖揍。
即便如此,羅楚軍依舊對韓佳梅充滿質疑。
今天試探自己又無果,這下反倒是更相信她有問題了。
“這個女人真的是……腦子有問題啊,都說了不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還不聽。”陳月洲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著監控,過了會兒覺得乏味了,就關了電腦去背單詞。
……
3月14日是國際警察日,市局給警察和誌願者每人發了個保溫杯。
配給警察的都是高檔的食用PP材質黑色磨砂杯,拿出來高端大氣上檔次。
給誌願者的那就便宜多了,不鏽鋼,顏色還五花八門,陳月洲不幸抽中了頭獎——大紅色的,還是帶珠光,掏出來的瞬間反光能閃瞎眼那種,上麵寫著“北川市公安局”六個大字,下麵印著警局的章子,特彆有年代感。
站在公會的配送室外,陳月洲看著手中閃著光澤的革命色水杯,內心十分嫌棄。
“怎麼,不喜歡?”
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一襲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背承之前落在他身上的所有陽光。
陳月洲回頭,瞅了眼端琰手中包裝精美的水杯,他舉了舉自己手中的光汙染水杯,翻白眼:“換作是你你喜歡嗎?”
男人瞥了眼陳月洲,將自己的水杯往陳月洲懷裡一推,接過他手中的革命紅,不以為意:“還可以。”說完,邁著長腿離開。
陳月洲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愣了下。
478一邊舔著糖一邊惋惜道:【都說天生長得好的男人審美都有問題,我現在是信了,這麼醜的水杯都要搶。】
陳月洲:“……”
不,好像並不是這樣。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羅楚軍。
接通,對麵聲音有些焦急:“小洲,你下午幫我去打個卡,我有點事得先走了。”
“哦,好的。”
掛了電話,陳月洲慢悠悠回了檔案室,一直負責校對手抄本的小警員湊了過來:“小洲,羅前輩剛才急急忙忙走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不知道,我剛去公會那邊領東西了。”
陳月洲召喚478,“羅楚軍怎麼了?”
478放下手中的棒棒糖,瞥了眼陳月洲:【能怎麼樣,韓佳梅最近連續被揍,到了公婆家,婆婆呢,又天天揀她這個軟柿子捏,前幾天終於忍不了了,特地去大藥房買了瓶hóng茅藥酒。】
【然後就開始在婆婆麵前賣乖,說什麼跳廣場舞對身體好,一開始陪婆婆去跳,後來婆婆結識了幾個同齡好友,覺得韓佳梅陪著挺礙事,就打發她回去。】
【再之後,韓佳梅就在家討好公公,今早給公公倒了杯酒,等公公喝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說婆婆最近來往的那些人,編故事嗎,韓佳梅多擅長的,那說得是個眉飛色舞搞得和單口相聲一樣……】
陳月洲掏了掏耳朵:“說重點。”
478撇撇嘴:【她婆婆回來就被公公打了,老年人,哪兒經得住打,踹了兩腳就直接暈死過去了……不過……】
“不過?”
【她公公也氣得心臟病發作昏死過去了。】
陳月洲:“……”
不,大爺您昏什麼昏啊!
您自個兒昏了還怎麼讓你兒子背罪啊!